说不完了,改成一笑,顺手挥了下衣袖:“走吧,出去罢。外头那两人还在等你。”

*

他们出来时,天色已晚。

庭前梨花下,裘万里和姜清竹商量了下,索性留他们一同用饭,说是正好还有几坛陈年老酒,心头轻快了,便也想借这酒气松一松筋骨。

姜清竹也久未碰杯,便点头应了。

饭设在后院偏亭。

热锅上桌,酒亦温好。

姜小满坐定时,肚子早已饿得咕咕直响,便也顾不得矜持,埋头吃得飞快。

肉香热气腾起,亭中气氛也渐热络,酒过三巡,旧事新谈。自姜淮鹤还在之时说起,一路谈到如今宗门局势风声变幻。

说到后来,裘万里冷不丁出声问:“小满,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呢?”

姜清竹与莫廉皆望了过来。

姜小满正嚼着肉,听这话嘴角一顿,含着肉答道:“我想去一趟大漠。……去找找以前的线索。”

语气模糊,含混过去。毕竟有些事爹爹和大师兄皆不知,不宜明言。

莫廉听了只点点头,低下眼去。他心中明白,小满终究是不会回宗门了。

姜清竹也不言语,只缓缓抿了一口酒。

谁知裘万里却皱起眉头,神色较方才认真许多:“我是说,你……不打算去找那位凌二公子吗?”

姜小满一顿,猛地抬头,嘴角尚鼓着半口未嚼完的肉,眼睛怔怔地望了过去。

姜清竹、莫廉又同时看向裘万里。

姜清竹那瞪眼的意思似是:不才和你提了岳山那点事,你倒好,哪壶不开提哪壶。

可裘万里却不当回事,偏偏回头盯着姜清竹,理直气壮道:“我知道啊。可以小满如今的能力,这些都不算难事了吧?她若真想去哪、要做什么,不是更该和心里那个人一起去吗?”

他举起筷子,点了点碟边,又转头看姜小满:“是吧?你去年来雅舍时,不就很喜欢那凌二公子嘛。那时候他还有婚约,你爹还让我”

“咳咳咳咳!”姜清竹一口酒呛得咳了个不停。

莫廉冷嘶一声,赶紧起身给师父拍背。

姜小满目光扫过他们,低下头去,把那块肉艰难咽下。

咽得慢,甚至未曾细嚼。她垂眸片刻,指尖轻轻握住衣角,静了一会儿,才低声开口:“我……是想去找他的。但……我现在这个样子,不太好。我……不知道……”

还得是莫廉,一眼就看出来姜小满心中的结,忙道:“现在岳山有些动荡,小满如今的身份其实不适合”

可他还没说完就被裘万里狠狠打断了:“小廉啊,你自己那摊子桃花落得乱七八糟还没捋清呢,你做什么狗头军师啊?”

他一句话就把青年脸噎得涨红,说不出话来了。

裘万里才又转过脸,对姜小满语重心长:

“其实小满啊,我之前,有个事没跟你说实话。”

他面色有点红,看着是兴致高,酒真的喝了很多。还端着酒盏呢,打了个嗝,继续说:

“我之前说,你小姨出事那日,没告诉我她要去干嘛……其实不是她没说,是我,那几天一直在避着她。”

这话一落,姜清竹刚咳完,手才举筷,却顿了下。片刻后,他将筷子缓缓搁回碗边,未出一语,只抬盏饮酒。

莫廉也停住了夹菜的动作,投去视线。

姜小满则更好奇了,眼睛一眨不眨,往前靠了靠身子,听得很认真。

“那阵子,我背上被魔物抓了道伤,那伤极阴极寒,古典上说,若不及时清除,寒毒便会留在骨缝中,一辈子都得泡药泉,连夜里睡觉都不能离炉火半寸。”

裘万里握着酒盏,语声放缓了几分,“但其实啊,治法倒也简单。只需有人贴身相助,以阳气驱寒,我再辅以琴音引疗,自可化解。可我那时,想着芸儿正在修毁绝音法……”

他一边说,一边自嘲似的抿嘴笑了下,“你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