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巾之下,赫然露出一道道环绕交叠的疤痕,粗看仿若划痕,再看却一圈套一圈,似是某种咒印的痕迹。
老汉察觉到姜小满的目光,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见已经露了出来,他索性也不避讳,将手臂高高举起。
“小娘子莫害怕。这个,是我们无法忘怀的过去,亦是将我们团结在一起的缘由。”
姜小满放下手中未吃完的肉,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你们每个人都有吗?”
另一人则哈哈一笑,也把绿巾取了下来。
“当然!这,便是晓月帮的殊荣!”
听得姜小满对这帮派是越来越好奇了。
这些人看似粗鄙,却有太多共通之处:操着相似的浓厚大漠口音,言谈间显露出多年交情,手臂上还都有怪异的咒印……
但他们却不是潜风谷覆灭时的罪修,可又为何在那之后集结于此当真只是为了挖矿?
想不明白,少女只能继续吃肉。
又过了些时辰,酒舍里的匪帮和矿工们终于闹腾够了,喧嚣声才渐渐平息。
坐在姜小满身旁的几个老汉临走时,还特意问要不要带她回客房休息,被她婉言谢绝了。
很快,酒舍里的人一个接一个散尽,整间屋子静了下来。
偏偏酒舍朝南开窗,冷风灌入,吹得桌上烛火跳动,险些熄灭。
姜小满伸手去护烛火,光影跳动间,映出一道人影晃晃悠悠地走近。
她抬眼一看,是凌司辰抱着一坛酒,醉醺醺地踱步而来。
“表叔呢?”姜小满瞄他一眼,随口问。
人都走光了,千炀也不见了。
偌大的酒舍里,就剩下他们两人。
“他划拳输了……”凌司辰醉眼迷蒙,手一挥,“自认罚,倒立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姜小满咂舌。
竟然连划拳都玩上了,那千炀怎么可能赢得过?
凌司辰抱着酒坛,仰头又是一口,酒坛倾斜间,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滑落。他这副模样实在让人看不下去,姜小满赶忙上前一步扶住他,怕他一个不稳摔倒。
谁料他却顺势靠了过来,整个人醉意沉沉。姜小满无奈,只能扶着他,两人一同坐在墙角边堆放的麻袋旁。
见他还想喝,姜小满伸手将酒坛夺了过去。
“别喝了。”
“为什么?”凌司辰醉眼半睁,掀起眼皮看她,“是怕我醒了,你又逃走了?”
姜小满也看了他一眼。
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到底是谁怕啊?
她摇摇头。坐的地方有些不平,她想挪动下位置,谁知身旁的手一把抓了过来。
“你不要走。”
姜小满怔了一下,低头瞧了眼,“我就挪动下位置……”
手还是紧紧抓着。
姜小满顿了顿,放缓了语气,“我真不走。”
那手这才慢慢松开。
墙角的风凉飕飕,麻袋堆散着陈年的尘土气。
两人就这么靠坐着,一醉一醒,隔着几寸距离,沉默却如水波般一点点蔓延开来。
许久,凌司辰那醉醺醺的神色逐渐沉凝,混沌的目光中似乎有了清明。
他侧头望着她,声音轻缓平和,不像疑问,更像叙述般开口:
“所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姜小满没有立刻回答,再抬眼瞧过去时,少年眼中的醉意都散了。
她心想,是他调转了灵力,把酒力控住了吧当然,烈气也有可能。
“早前我就一直想来潜风谷一趟,毕竟狗爷前辈的遗愿还没完成呢。正巧,昆仑怀疑南魔君现世,要人来查潜风谷有没有异常踪迹,爹爹就派我来了。”她答得也坦然。
这借口原是为了应对匪帮不配合,倒是提前派上用场了。
“你爹爹就派你一个人来?带个傻子?”
“不行啊!你不在的三个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