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出嘴里的茅草,攥在拳头里,眼神冷冷地扫向姜小满,“小娘子莫非以为,诛魔是一件轻松的事儿?头悬在脖子上,随时都能掉下来,可不像某些人,只会空谈大道理,还自以为有几分本事。”
说着,将手枕在脑后,躺倒在竹编地板上,侧过脸去。
姜小满嘟囔:“你在说谁啊?”
她可不是这样的人,凌司辰更不是。
“当然是荆一鸣啊,还能有谁?”
姜小满闻言一愣,诧异道:“表哥?”
向鼎这回笑得更是带着几分轻蔑,嘴角抿了抿,“我讨厌凌司辰,是因为宗主和北风都偏着他。大家谁不是摸爬滚打过来的,凭什么就他受袒护?还老跑北风面前得瑟,嘁……”
他语气漫不经心,眼神却认真起来,剩下的话咬在牙里说得低沉,“虽说如此,他的本事我还是服气几分的。但你那表哥就不同了像只耗子一样,只会藏头露尾、在阴沟里搞些见不得光的动作,纯纯是个小人。”
姜小满听着不禁有些愤怒:“表哥他干什么了,令你这般说他?”
心想表哥这个人是胆子小了些,可哪有他说的这般不堪?况且,他对她这个表妹是真的好,带她游岳山不说,甚至还想为了她去“抢婚”,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勇气。
姜小满不屑道:“我看你这个人就是心胸狭窄,狗眼看人低。”
向鼎斜了她一眼,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嘿,没想到啊,小娘子长得乖俏,脑子却不怎么灵光。你若是真成了仙侍,怕是得你家那位二公子哦不,仙君,好好护着你才行。”
姜小满开口正欲辩驳,忽听门那边传来几声“咚咚”沉稳的叩响声。
随着台上道人轻声一唤:“进来”,门边高大的身影随开启的门浮现,一袭黑衣的挺拔身形遮住了日光,唯见镶了光线边儿的披肩散发随风飘动。
姜小满一眼认出其人来。
凌北风没有跨入门内,于门栏处淡淡开口:“如何了?”
台座上的道人这时才缓缓睁开双眸,那眉目柔秀,似水波弯弯。
“两位体内灵气稳如常态,并未受贫道的‘无心迷障’所扰,凌公子可领人去下一处了。之后如何,还须交由师兄定夺。”
向鼎闻言,故意夸张地拉长声调般,长吁一口气。
姜小满则是一脸困惑,双眸睁得溜圆。
什么情况,无心迷障……是那传闻中心宿道长的灵波干扰?原来方才那般沉静聊赖之中,考核已经开始了?!竟然毫无预兆,都没让人提前准备准备?
不过幸好,看来是顺利通过了。
凌北风则微微侧首,“走吧。”
向鼎随即起身,抖了抖身上的花袍,慵懒地伸了个懒腰,随后回头向姜小满眨眼,“走咯,小娘子。”
……
姜小满愣在原地,心里莫名涌起一股不安,就像在市集上看到别的小猫被认领走了,而自己还孤零零地留在角落。
这种情绪令她心慌意乱。
“等等,大公子……”趁向鼎还在穿鞋未走,她慌乱起身,追去门边,声音急促,“凌司辰……二公子,他知道我来了吗?”
她小心翼翼,“他……会来接我吗?”
正欲离去的黑衣修士回过头,竟蹙眉,“他也在昆仑?”
姜小满怔然。
“你,你竟不知道?”
急忙又问:“他的飞升仙名为‘炼火星君’,大公子可知晓?”
凌北风面色变得肃穆,俊朗眉眼如剑,此时凛冽中带一股疑惑。他转向心宿,沉声:“这是怎么回事?”
向鼎不敢说话,眼睛瞥向房间内的女道人。
心宿依旧面无表情,眼神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并未看他。
“确有此事。令弟也受了上仙指引,不过仙途为何,又去往何处,贫道并不知晓。”
凌北风眉目一紧,声音抬高几分,“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