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却并未提到结界之事。
她心底不禁思忖:这凌家是疯了吗,何必把人逼到如此地步?
文伯远点头,严肃的面容却是缓和了些。
“如此也好。语儿,成婚之后,你便要离开为父,前往皇都。往后,你二人之事归于凡尘,仙门不会再过问。无论生活如何,都得与夫君风雨同舟,记住了吗?”
“女儿谨记。”文梦语应道,却紧抿唇瓣,眼神也愈发锐利。
文伯远稍稍舒了口气,转身欲行,却被女儿轻唤住。
“父亲,女儿尚有一事禀告。”
粗硕的男人转过身来。
“何事?”
文梦语轻抬眸子,神情略显凝重。
“女儿担忧,婚宴之日恐有人会来搅局。”
“谁胆敢捣乱?”
“姜……”
朱唇轻启,话语却半途滞住。
在那奔波疾驰的马车上,她明明已构思好了一番滴水不漏的言辞,其意乃是告发姜家独女的不端行径:勾引自己的未婚夫不说,甚至还私看禁书。
她向来未雨绸缪,便打算先发制人。
为此,甚至在怀中藏了一封伪造的信笺,乃是行舟客与姜小满来往的“凭证”。
不过,即便?*? 不准备道具,凌司辰与姜小满的亲近已是仙门皆知,而她阅读自己书作一事更是她亲口所说,要诬陷她不是轻而易举?有血蛊手之言在先,此女的言语便能全不作数。
本以为这番设计天衣无缝,万无一失。
然而话到舌尖,却哽于唇齿。指尖轻触怀中之物,却不忍掏出。
脑海中,红衣姑娘的振振之词犹在耳边回荡:
【“行舟客的傲骨,也是假的吗?”】
行舟客,孤舟一叶,随心所欲,不为名利,但为本心。
她深藏于阴影之下,常年以温婉无害的面具示人,却不知什么时候,竟真的变成了自己最厌倦的样子。
拼尽全力逃离一个囚笼,难道只是为了跳入另一个囚笼之中吗?
罢了……
文伯远蹙着眉头,“姜?”
“姜……宗主。他也为二公子抱不平,而且他在仙门名望甚高,女儿担心他会公然反对。”
文伯远哈哈大笑起来:“笑话!我当你说什么呢,莫要逗为父笑了!此事乃我文家与凌家的家事,哪轮得到他姜清竹指手画脚?你只管安心,为父定会为你,办一场盛大非凡的婚宴!”
文梦语微笑点头。在这笑意中,却轻轻叹了一息。
*
雪衣女子领着红衣少女绕过山道,沿着一条僻静小路上行。
途中,她特意嘱咐小师妹,千万不可回姜家客院,更不可前往白崖峰寻凌二公子。
姜小满面露忧色,听闻凌司辰的境遇更是痛彻心扉,咬得下唇泛白。
但她也只得点头答应。
隐秘松林中,忽见一抹金红的俊逸身影伫立,身侧站着个青袍少年,敦厚结实,却比身旁之人矮了一个头。
姜小满远远望去便认出了两人。
“表哥!?司徒姑娘!”
走近后,金红铠甲的女子微笑:“叫燕姐姐。”
姜小满心中惊喜,声音甜甜的:“燕姐姐!你们怎会在这里?”
司徒燕爽朗道:“收到雪妹妹的信,便立马赶来了。我说过,你们这对眷侣我是帮定了!有我在此,你不必担心。”
荆一鸣在旁点头附和,“阿辰那边出事后,我立刻去找你,不料从凤箫君子那儿得知你被叔父送走了。幸得凤箫君子与燕子姐安排周全,不然,你这不声不响地走了,不得吃大亏了嘛!”
姜小满闻言心中百感交集,唇角微微动了动,却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身旁冷美人温声:“谢谢你,阿燕。”
司徒燕却挑了挑眉看着洛雪茗,似乎在等待她纠正什么。
洛雪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