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人请讲。”舒静怡颔首道。

高焕这才说：“三小姐之前什么都不记得，无法作证，如今你们要启程回邺京，我亦无阻拦的理由。但这群山匪悉数入狱，只待定罪。这个叫荷香的丫鬟落在那几个山匪手上一些时日，能否让她在灵河县多留一留，做个人证。”

舒静怡听明白高焕的意思。

她扯了下嘴角：“高大人，荷香是我三妹妹的丫鬟，你想要借用，也该去同我三妹妹说。”

高焕一双眸子似被层层雾气遮挡住，叫人辨不清楚其中藏着的情绪。

只听得高焕道：“是，多谢舒二小姐提醒。”

……

舒静怡想着等高焕自己去说，便未与舒静柔提起他想让荷香多留一阵的事。

一日过去，高焕却没有去找舒静柔。

彻底恢复记忆的舒静柔，同样没有去找高焕。她想着往日种种，想着被高焕所救，也想着这些日子在灵河县……时日虽不长，但已是她与高焕最亲近的时候了。

过去的那些少女心思，与她是否了解这个人是无关的。

如今了解得多一些，又觉得，当初喜欢过这样个人，也并不坏。

可姨娘的事到底横亘在他们之间。

正如高焕为此而歉疚，她亦无法当作什么都不曾发生。

往日在邺京，他是在翰林院任职的高大人，她认为自己配不上这么好的人。

如今他是灵河县的县令，已不再如过去那样让人觉得高高在上，他们配与不配却不重要了。

待她随自己的二姐姐回到邺京，想是不会再来灵河县，也与这里的人不会有太多瓜葛。舒静柔心下思索着这些，反而不想哭，起码她知道，他们往后会有各自的生活，两个人都会好好的。

那封留给高焕的信，舒静柔放弃重写的想法。

有些话，到得现下说与不说或不重要，无非是，造化弄人罢了。

夜里。

舒静柔和舒静怡一起睡的。

房间里灭了灯，两个人并排躺在床榻上。

被窝里暖烘烘的。

舒静怡悄声问舒静柔：“柔姐儿，你和高大人……当真不想了吗？”

回应她的起初唯有一片安静，过得半晌，舒静柔才低声道：“二姐姐，我和高大人，恐怕没那个缘分。”

舒静怡问：“是因为姨娘的事？”

不见舒静柔否认，她才说，“那些事情与高大人无关，你知道的。”

“高大人也很介意的呀。”

舒静柔认真道，“他心中歉疚，想要补偿我，都说明他很在意，很介意。”

“所以，我觉得……”

“即便高大人愿意娶我，大约也不会是因为喜欢我。”

虽然有所犹豫，但舒静柔依然把这话说出口。

她后知后觉遭遇山匪、受伤失忆的这一段经历带给她一些影响。

舒静怡同样发现舒静柔的变化。

不动声色偏头看她一眼，舒静怡微笑着轻叹：“柔姐儿经历这些事后，和以前不一样了。”

“觉得我长大了？”

舒静柔望向舒静怡，含笑问道，又转过脸轻唔一声，“二姐姐别说高大人了，二姐姐和我说一说你的事罢。”

谈及徐庭耀，舒静怡脸上飞上两团红晕。

只是帐幔里光线昏暗，舒静柔看不见她脸上一片绯红。

“其实是……”

舒静怡扭捏了下，羞赧说，“柔姐儿，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同你解释。”

难得有打趣舒静怡的机会。

舒静柔却也未打趣她，小声问：“二姐姐这些日子是不是也遇到许多事？”

“嗯！”舒静怡点头。

之后想一想，她和舒静柔说起她和徐庭耀之间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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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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