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静柔语气藏着几分怅然。

舒静怡摸一摸她的脸：“我家三妹妹性子恬静温柔，十分乖巧，逗一逗便会脸红，可爱得紧。”

听着舒静怡的话，舒静柔当真脸颊微红。

她未曾想，自己是那样的，如此，与现下的她，确实不同。

舒静怡凝望舒静柔。

别的事情也罢，但唯独她三妹妹喜欢过高大人这一桩……终归不大一样。

默一默，舒静怡问：“这些日子皆是高大人在照顾你？”

舒静柔说：“我同高大人也不常见面。”

“不过，我若身体不适，高大人都会上心，前些日子甚至亲自帮我煎药，所以……”顿了一下，她才继续道，“所以总觉得，我没有怨憎高大人的理由。”

舒静怡比旁人更明白舒静柔曾经如何在意过高焕。

她见过舒静柔为高焕而崩溃大哭，不是不心疼，却又因那个时候发生的许多事而感到无奈。

可偏偏……

一个失忆的柔姐儿，一个说不怨憎的柔姐儿，一个悉心照料柔姐儿、愿意为柔姐儿煎药的高焕。

“柔姐儿，若你以后也没能恢复记忆，你可有什么打算？”

舒静怡温声问道。

“我也不知。”

舒静柔诚实回答，“只既我活着，无论能不能恢复记忆，往后总是得好好过下去的。”

“当从前那些都是秘密。”

“做不了旁的，唯有等着认识我的人一点一点帮我揭秘。”

“我想过我是否有婚约在身，想过我是否其实有心仪的男子。也想过，倘若我忘记那个人，倘若那个人很在意我，叫那个人晓得了，那人是不是要伤心。这般想着，便觉得和二姐姐回去邺京以后的日子不知能不能应付得过来。”

“早早知道一些事，是不是会好一些？”

舒静柔莞尔，“二姐姐，不管往后能不能恢复记忆，我目下仍愿意多知道一些自己的事。”

舒静怡想一想，对舒静柔道：“三妹妹，你想知道什么便问我吧。”

“你想知道的我全都告诉你。”

舒静柔抬眼去看认真的神色中带着郑重的舒静怡。

沉吟中，她问：“和二姐姐一起来的那个男子是什么人？”

舒静柔从高焕口中得知自己有两个哥哥，但显然方才那个人不是她两个哥哥中任何一个，否则，该喊她妹妹才是。这个陪她二姐姐一道来灵河县的男子……

未想舒静柔会先问起这个，舒静怡脸颊滚烫。

说来，里头也有另外一段故事。

“他叫徐庭耀。”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镇定，舒静怡说，“大哥陪大嫂去了江南尚未归京，二哥太忙抽不出身，故而他陪我一道前来接你。”

舒静柔想了下问：“他是……二姐姐的未婚夫？”

这种猜测叫舒静怡忽而噎住，若非舒静柔眸含天真之意，她险些要以为是故意打趣她。

“不是。”

舒静怡暗暗深吸一口气说，“我与庭耀哥哥没有婚约。”

舒静柔轻“咦”一声。

她心下奇怪，不过见舒静怡红了脸，便只抿了下唇，没有再问。

舒静怡看一眼舒静柔，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放在以前，说不定三两句话，她能把事情说清楚，可现下面对一个失忆的舒静柔，她和庭耀哥哥……舒静怡不知该从何说起，不知要怎么解释。

“柔姐儿，你可以问问别的，比如你自己的事。”

到最后，舒静怡挤出来如是一句。

舒静柔意识到自己说错话。

她的二姐姐似不想多聊那个同行的男子。

“是我胡说八道了，二姐姐，对不住。”与舒静怡道过歉，她轻唔一声，转而问，“二姐姐，我同高大人……是不是早就认识了？我之前见高大人的帕子莫名眼熟，问过高大人，高大人告诉我一桩前两年的元宵灯会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