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一个晴天,卫灵儿坐在上面晒得小半日太阳,当享受过一回。
小城里传得一阵那夜烟花的事后,便有好事者笑嘻嘻将这些说到沈氏、卫凡与卫琴儿跟前。几个正当为能不能保住脑袋发愁的人深受刺激,他们提心吊胆、寝食难安,卫灵儿却在欢欢喜喜看烟花?
尤其有人来他们面前念叨过几句,沈氏脸上更挂不住。
她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非要让卫灵儿想办法保一保他们才行。
舒瑾对卫琴儿的警告变得失去效用。
终于,又一日清早,沈氏不知第几次上门了。
且此番不仅带着卫凡和卫琴儿,还有卫氏族中数位德高望重的族老。
海棠瞧见那么多人时有些吃惊。
来的人太多,想拦也拦不住,何况有两位已头发花白,哪怕明言明行武艺高强亦不宜动手。
一帮人涌到正厅。
沈氏横眉竖眼吩咐海棠:“族老们前来商量事宜,快去将我那侄女和侄女婿喊过来。”
海棠倒想如之前那样只晾着他们便罢了。
但心下顾虑几位族老,又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有何目的,心下惴惴去传话。
这几日逢卫灵儿的小日子。
她每逢这时候便是比平日里困一些,一觉睡得长久,且天儿越来越冷,更是难以早起。
海棠过来禀话之后,舒瑾轻手轻脚起身,没有吵醒卫灵儿。
洗漱过,他从浴间出来,回到床榻旁见卫灵儿仍在睡,俯身吻了下她的脸颊才出去,并且吩咐海棠留下。
舒瑾独自去会一会卫家的这些人。
情况他大约知道,总而言之,来的是卫氏族中有些地位的人物。
到得正厅,舒瑾迈步而入,见正厅内众人齐齐望向自己,当下便笑一笑。
沈氏见只他一人,便皱皱眉问:“灵儿呢?”
“灵儿近日身体抱恙,不宜见客。”舒瑾瞥沈氏一眼,似笑非笑道,“何况不是伯母说,女子出嫁从夫。以伯母所言,我是她夫君,她合该听我的,如此,她今日在与不在,有何分别?”
沈氏噎住,不吭声了。
舒瑾眸子复扫过正厅其他人面庞,最终落定在卫琴儿的脸上,盯了她一眼才移开视线。
卫琴儿被他这一眼盯得心慌,缩一缩脖子,往卫凡身后躲。
卫凡便同族老们介绍起舒瑾身份。
舒瑾面上表情只平平淡淡。
在此期间,明言搬来一张太师椅,舒瑾入了座,理一理衣袖悠悠问:“不知诸位长辈前来,所为何事?”
之后半个时辰,正厅里的众人七嘴八舌对着舒瑾理论起来。
舒瑾听来听去那些话,无非是一个意思,若卫灵儿不帮自家的伯父伯母便是不孝不义,不帮堂兄堂妹便是不仁不悌,而卫家是容不下这样自私自利之人的。若卫灵儿依旧执意不帮忙,族老们便要联手将卫灵儿从卫氏族谱上除名。
别的倒罢,独独从族谱上除名那几句,舒瑾听得有趣。
既然说的除名,意味着在此之前卫灵儿的名字乃是上过族谱的。
他知道许多宗族不会让族中的女孩儿上族谱。
舒瑾沉吟过几息时间,问:“内人是何时上的族谱?”
众人说得半天,未想等来舒瑾这么一句话,当下皆是一愣。
沈氏最先反应过来道:“灵儿无兄长、无弟弟,灵儿父亲这一脉自然只能记她这个长女的名。”
“这在当年也是个破天荒的事情。”
“女孩儿上族谱,”沈氏呵笑一声,“当真是稀奇。”
舒瑾从沈氏的语气里听出几分的不愉快。不过,这比他猜想的情况略微有些不同――以他所知,有些人家是看着小娘子嫁入高门,为攀扯住这层亲戚关系,便会允许了那小娘子在族谱上记名,认同她乃做得一件光耀门楣的好事。
但他更确定,这些人口中所谓族谱除名,无非是一句恐吓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