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爷轻笑摇头,这才给用了印,最后拍拍老臭肩膀道:“往后机灵点,金滇跟外面的规矩可不一样。”
他说完带着几个属下下了戏船,上了他们官船。
等到他们开船,老臭就走过去大声道:“老爷万福,老爷好走!多谢老爷指点!”
那边心情好,就道:“好说。”
等他们走远,佘万霖这才脸上阴沉的问老臭:“那药不是对寒症还有腹疼的么?”
老臭对着远处卖力摆手,笑着从牙缝说:“啊,口子不大就是一把土也能堵上了。”
这话说完,他又从胳膊上一拽,竟揪下一块假皮放到目瞪口呆佘万霖的手里,还笑着说:“教爷儿一个乖,人在江湖不是前后看三眼,想活命~您要看十眼才是。”
他说完蹦到了栏杆之上,对着远处的官船大喊道:“老爷,小的也会唱曲儿,您若是让小的们船儿先走,小的就给你唱个美~的!”
那边哈哈大笑说好。
老臭一摆手,小戏们迅速下了底舱开始操橹行船,路过那官船当口,老臭就抱着桅杆撕心裂肺唱到:
“寒风起!雪花落!收账归家就瞧见了人啊,我那媳妇儿是疼的不行行,一抱上去!那是~白个咚咚,喧个腾腾,香个莹莹,嫩个臻臻,半年不见想的不行,那是~深个咚咚,湿个哒哒,甜个晶晶……”
第223章
越接近金滇,查检的关口越来越多,十几里水路便是一处。
卡子多了,各地来的船支便在一处叫做羊角湾的水域挤做一团,常常一整天都挪动不出几丈远的地方。
这一大清早的,睡在船上的佘万霖便被一声哭嚎惊醒,他脑袋是察觉出外面出事儿了,可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睡在甲板上的老臭一把拽到地上。
刹那他睡地上,臭叔躺在了床上。
这地方人也不懂个礼数,反正郑二皮就裹着一条黑潮露蛋,比抹布还要脏的兜裆布进了屋,对炕上还迷迷糊糊的老臭说:“哎呦,这都要死人了,平掌柜咋还睡呢?”
老臭坐起,看着满面懵的佘万霖,眼神划过笑意后才问郑二皮:“谁死了?”
郑二皮一愣:“什么谁死了?”
老臭披衣裳:“这不你说的要死人了么?”
郑二皮这才想起正事,便咽了口吐沫,指着外面说:“嗨,是说我们班主呢……”
“啥?”老臭蹦起来趿拉鞋,边走边说:“这怎么话说的,昨儿还好好的,我就买了几角酒,数他喝的多吃的多?莫不是撑死了?这不能够啊……”
“我不活了……老天爷啊,祖师爷啊,不能活了……”
佘万霖慢慢站起,摸摸自己有些疼的腚,吸吸鼻子叹息一声摇摇头。
这日子怎么就过成这样了呢?
前面便是有人不想活了,也不影响他自己拿起客舱的水桶来到舱外,将木桶吊进江水,牵绳左右摇摆打了一桶水,返身进屋灌满铁壶,再拿火折子引着……
“不活了呀,这还有活路么,呜呜呜……”
外面嚎啕如唱大戏,高高低低,凄凄婉婉,蹲在火炉边上的佘万霖不惊不扰,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等炭火烧水一半热,就自己侍奉自己洗漱……
他也就这点体面了。
待好不容易收拾利索,佘万霖才慢慢悠悠沿着不宽的左甲板到了前甲板。
他不会梳头,就玩了个披头散发。
甲板上,五福班主张双喜解了裤带正在上吊,他每天都要上吊,然而每天都没吊成。
就见他双手举天,托着裤带,脚下快速挪着云步的在甲板上转圈,大概许转累了,这才喘着气来到老臭面前,先诚挚掉泪,继而双目赤红的握着老臭的手说:“平~哥哥。”
果不亏是唱戏的,一声平哥哥硬是叫出三江改道十八盘,弯弯曲曲不复归的那个味儿。
佘万霖打个寒颤,左右看看,果然,大家该干啥干啥,是擦甲板的擦甲板,补船帆的补船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