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茶盏,几步上去,用了最大的大力气,终踹倒了那绑着谭唯心的长凳,对着还在昏迷的孙子又是一阵乱抽。
他正癫狂,便听到外面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有人跌跌撞撞下了马,又一路急奔到了帐前。
谭唯同身形狼狈,满面胡茬,双目赤红的进了帐子,他先是嘴唇颤抖的看着弟弟,刚要说话,就听到谭守义大喝:“拖出去!”
有老亲卫七手八脚的上来拦截,他被人抱着腰往后走了十数步,也是急了,谭唯同低头就咬住一老亲卫的耳朵,吃人肉般的给人咬下一块来。
他狰狞着吼:“放开我!!”
便是有人少了半片耳朵,也不敢放开他啊。
实在无法,谭唯同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对着自己脖子就是一下,接着比着要害地方大喊:“放!!!”
如此,众人到底不敢动了。
举着匕首比着脖子,谭唯同就进了帐子,他一步一步的走到弟弟面前,手里的匕首掉下来后,他跪下,抱住自己弟弟,眼泪刷就流了下来,狰狞道:“哈,死了吧,死了解脱了,啊?爷爷,您,您莫不是在鞭亲孙子的尸?如今我家也算是全了,您看,我来了,您一起鞭了如何?”
谭守义手里的鞭子落地,他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孙子,到底一口鲜血喷出,仰天便倒了。
第97章
燕京城入夜宵禁,街坊并不寂静,有万家灯火,又有嬉笑打闹儿童喧哗,稀稀疏疏由远而近,距凝疏琴舍两街远的张记老汤,却在宵禁之后开了铺面,陈大胜命人白日里花了两贯钱,买了两副羊下水,羊架子,托给老张头烹煮一日,就等着宵禁上岗,一起过来吃。
他们想的到好,可天空不作美,宵禁之后便有雨势落下,待入夜黑云遮月,这雨竟和了不断的雷电泻下,整的整个燕京都惊天动地的。
不过,却不影响吃。
老张头挂起了两盏通透的气死风灯,还在店铺门口撑起了油布棚子,长刀所的弟兄来了就坐在棚下,就着白汤内滚着的喷香下水肉,掰着炭火边上烘烤的胡饼随意吃,还想吃多少便有多少。
这个时辰,在燕京能吃到热乎乎的羊汤,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虽汤还是那个汤的,滋味却是不一样。
那是一种,隐约的,可冲破权利禁锢,自由自在的想吃就吃的特权。
雨越下越大,九思堂倾巢出动,穿着蓑衣斗笠的影子从各街巷隐秘窜出,又成群结队从棚边上快速过去,陈大胜他们端着大碗,吸溜着热汤看热闹。
偶尔有人眼神露凶,这几个发欠的还问人家:“来,喝一碗,热乎乎的不要钱儿,来呗?”
就着实贱的很呢。
倒后来有一队人过去,终于有人停下走入棚中,待他摘了斗笠陈大胜才看清楚,却是那谢五好。
陈大胜笑着打招呼:“呦,谢令主忙着呢?”
谢五好把蓑衣斗笠挂在一边,吸吸鼻子,呼出一口湿气叹息:“忙,咱们就是吃苦受罪送命的把式,哪有你们这好舒服的日子过啊,啧,您这是好享受啊。”
他本来自江湖,脾性豪爽,也不等陈大胜招呼,就顺手自拿了一个大碗递给老张头,看看店铺门口写着姓氏的灯笼,就笑着道:“劳烦老张,我好吃个羊肝儿,你多给寻寻。”
陈大胜轻笑,让出一半的板凳,等谢五好端着一大碗羊汤过来坐下,他低头先吸溜一口热汤,便喊一声:“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