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胜走到门口,自己也愣了,他回首看着宫墙,看着那巍峨起伏的琉璃顶,好半天他才喃喃道:“柳兄,皇爷帮我们满村把家仇报了呢……”
柳经历闻言一愣,仔细想想便点头:“哎~你这么一说,是这个理儿!可不是报了!报了!幽帝也是恶有恶报,活该他亡国,哎?哎!老弟,哪儿去啊?”
陈大胜心潮起伏,一边走一边想,皇爷帮他们全村都报仇了,他好歹也得谢谢人家,可是人家什么都有……他要怎么谢谢呢?
他脚步越来越慢,一直走到西门口,当他看到宫门对着的几间关闭的商铺,他就站住,对满面懵的柳经历说:“柳兄,你说,要用什么法子,这些商铺才能如了咱皇爷的意,一个个的再开铺呢?”
柳大雅都听呆了,好半天他才认真的回答道:“老弟,我要是知道,我一准儿把郑尚书的行当顶了,我做尚书去,你是不是疯了?”
第40章
大梁宫南门的城楼上,陈大胜已经安静的坐两天,他就一动不动的坐在高台,看着南门外的那石柱,还有石柱上卧着的那只?辍?
今儿不是他当值,可是他依旧五更起,来了也不说话,就径直上了城楼,戴起皇爷赐给他的面具一动不动了。
没人知道这位到底怎么想的,然,非常人,一定想法也非常人。
如此除吃饭有人上去喊他一起用,剩下的时间,那些亲卫就只远远的,用崇拜英雄般的眼神看他,没有任何人敢上来轻易打搅。
陈大胜在城门楼高处坐着,他的兄弟们就肯定在附近蹲着。都是不爱说话的人,他们甚至不交流,上得城楼看下位置就各自选好地方,进入夹角就不动弹了,而那些守门的亲卫,也不用多大功夫便能从脑袋里,把这几个人完全忽略。
一直到用膳的时候,陈经历从夹角位置过,他们才会慢吞吞的站起来,你这才能想起,哦,这里还有六个呢。
接着一头冷汗。
这几个人就是这么吓人。
其实长刀卫接的活计并不重,除皇爷十日大朝他们需四更天起,站在南门等下朝就可。
至于每日小朝,自有别的亲卫所轮值,他们是无需做那些琐事的。
长刀卫自立所起就凌驾在众亲卫所之上,因为他们是大梁朝开国仅有的七个城门侯,又被赐食一鼎,又是那样的存在,受这样的待遇众人反倒觉着是给的少了。
前朝三百八十年,黑骑尉金戈铁马征战四方,外敌打过多少,又平过多少叛乱,谁又能想到是被这样的步兵以肉身一步步消亡于尘世。
皇爷手下的亲军从来作战勇猛,其中,从杨家带出来的老部曲更是所向无敌。
可出身杨家部曲的柳经历自己都说,那不一样的,从头到脚都不一样的,压根就不是一类人,也没啥好比的,也不能比。
都是从战场上身经百战下来的,有的人,迎风一里地看上一眼,能不能赢,老卒自己心里有谱。
而现在这样的人,就立在南门给皇爷看大门,能够想到谭家人心中滋味。他们家倒是一直说,长刀卫在呢!在呢!
哼!没有见过血,开过刃的长刀营,还叫长刀营么?
皇爷,暗处都不知道偷笑了多少次了。
虽然柳经历跟陈大胜提过,城门侯这个职位,在很久很久以前是相当厉害的一个位置,那时候的皇帝赐城门侯食两千石。
现在么,三品左右的大臣能有恩封两千就不错了,谁让大梁穷呢!起步给少些,连年加恩才是恩啊!
长刀卫倒是有夜值,一般跟在金吾卫后面,一月也至多是在宫里睡三夜的事情,毕竟人家金吾卫好几百人呢。
至于剩下的时候,他们会出现在大祀,正旦,冬至,哦,还有皇爷出巡……总而言之,只要皇爷出宫,他们要跟着金吾后卫的队伍走,那剩下时候,他们就爱做啥就做啥,爱去哪儿就去哪儿。
简直清闲的令人发指。
柳大雅柳经历今儿当值,他去了后面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