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在栾岭半山腰,也是无人相信他能赢过谢钦,可偏偏,他破了记录,打造了一个神话。

这回,他说字画是他画的,别人又是不信。

可他不慌不忙的样子,却莫名让黎荞坚信这幅字画就是出自他手。

黎荞回答温京棠话时,声音并不大。

可那并不大的声音,却同一时间落入谈序靳和谈誉的耳里。

前者,薄薄眼帘微抬,同黎荞对视那瞬,唇角勾起浅薄弧度,浑身透着愉悦。

后者,脸色苍白,喉腔里冒出铁锈味时,他难以置信,怎么才不过短短一个多月,黎荞就对谈序靳这么信任了?

这么多人逼问,谈序靳还一副没事人的模样,谢钦站在他对面,看得实在恼火。

横着眉头,他逼问,“问你呢,你说这幅字画是你画的,你有证据能证明吗?

第39章 谈序靳的小马甲。

钟且惠也说,“阿靳,你是谈家的人,谈家最忌弄虚作假,你得为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负责。”

这话不怎么好听,摆明了也不信那幅“松鹤延年”的字画出自谈序靳之手。

姐弟俩这么一唱一和,让周遭交头接耳的声音愈发多了起来。

“看来这谈序靳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吹牛皮吹过了,我都替他尴尬。”

“这不仅是打他自己的脸,也是打黎荞的脸啊,啧啧啧,这黎荞看男人的眼光真不行。”

“……”

议论纷纷的话不少,谈序靳并未理会。

他有黎荞的信任就够了。

至于这些阿猫阿狗的质疑,他会直接用行动证明他们狗眼看人低。

视线落在对面的沈老爷子身上。

他缓缓勾唇,“沈老先生,方便借下您家的笔墨纸砚吗?”

沈老爷子深看了他两眼,最终满腹心事地点头,“可以,管家,去准备准备。”

五分钟后,狼毫毛笔,浓墨,宣纸,砚台,都已放置于大厅长桌上。

现在,就只待谈序靳执笔作画。

在众人眼神的催促下,谈序靳抬步上前,只是,他的指尖才刚触到狼毫笔杆,周遭就有细碎的嗤笑声响起,“谈序靳,我要是你啊,现在就赶紧向大家认错道歉,绝不再继续丢人现眼。”

说话之人是谢钦。

他这是在故意惹事,想击破谈序靳的心理防线,可谈序靳连半个眼风都不屑给他。

手腕一沉,笔锋骤然落纸。

谈序靳并未复刻“松鹤延年”这幅字画,大脑飞速运转,想到了同“松鹤延年”有着同种祝贺之意的“鹿鹤同春”,带着狠劲下笔

先勾鹤首,笔锋如刀削,猛一顿笔,丹顶像淬了墨火,生机勃勃;转腕画鹤翅,控制力道发挥墨色浓淡,翎羽的尖梢带着飞白,像是被劲风撕扯开,最后一落,此仙鹤不似“松鹤延年”那副一般温驯,倒是有几分鹰击博空的锐利感。

同种笔锋,笔下的鹿也不似寻常的温驯模样,鹿眼经笔墨浓黑加持,偏透着一股不驯的野气。

接下来是松枝,笔锋斜斜扫过,墨痕如裂帛,针叶挺硬,生机盎然。

最后,笔尖蘸取墨水。

行云流水的“鹿鹤同春”四字题于宣纸右下角。

周遭的窃窃私语被咽口水的声音盖过,原本那些等着看谈序靳笑话的目光,全都钉在了那张平平无奇但又超出寻常的宣纸上。

谁能想得到,谈序靳竟有此等本事。

他这是跟着哪位大师学艺了?

全场再次陷入某种诡异的安静。

放下笔,谈序靳拿过一侧的毛巾轻擦染了墨汁的指尖,要笑不笑的冲谢钦轻挑眉梢。

“谢少,如何呢,还满意吗?”

这话落在谢钦的耳朵里,就是他在挑衅问他打脸不,刹那间,谢钦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此时此刻,手中捏着的高脚杯再也不是看戏时的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