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去年。

因为季凡灵在家,他只草草去看望了一眼傅老夫人,就借机回家了,为此傅老夫人和他冷战了整整三?个月。

今年刚进门,傅老夫人就冷嗤了一声:“不容易,还?记得自?己有个奶奶。”

季凡灵:“……奶奶过年好。”

女?孩罕见?地穿了喜庆的?颜色,毛绒边的?大?红夹袄,衬得她眉眼盈盈,有种明艳的?漂亮。

傅老夫人看着她,语气软了一点,像跟小孩说话一样?:“你?晚上不介意的?话,可以在这睡。”

“我不介意。”季凡灵赶紧说。

傅老夫人又瞥了眼她身旁的?傅应呈:“你?不是?爱回家吗?早点回家去吧。”

傅应呈:“……”

季凡灵帮他解释:“奶奶,他嗓子哑了,说不出话。”

傅老夫人蹙了蹙眉,仔细打?量着傅应呈的?脸色:“哑了?怎么哑的??”

“感冒了。”季凡灵说,“应该快好了。”

傅老夫人这才?移开视线,冷冷吐字:“……该!”

季凡灵:“……”

钟姨做完年夜饭,就赶回家陪家人去了,饭桌上,傅老夫人给了季凡灵一个红包,说是?压岁钱,至于她自?己的?亲孙子,也勉为其难地给了一个。

两个红包都?进了季凡灵的?口袋。

吃完饭,傅老夫人拉着季凡灵去客厅看春晚,傅应呈则负责收拾桌子和洗碗。

时间到了十点,傅老夫人回房休息,傅应呈和季凡灵又靠在沙发上看了会春晚,实在是?无聊,没看完就上了楼。

傅应呈的?房间在楼上,他自?从上了大?学以后就不在这住了,只有每年除夕回来,所?以陈设都?还?是?高中时的?样?子。

房间全是?冷色调的?,一套桌椅,一面墙的?书柜,一张铺得平平整整的?床。

季凡灵洗了个澡,换了睡衣,散着头发,躺在床上玩消消乐。

她赤着脚踩在他的?床上,脚趾被热水洗得微微泛红,深色的?床单衬得肤色白得晃眼。

傅应呈站在床边,就这样?垂眼看着她,忽然笑了声。

季凡灵目光移到他脸上,也勾起唇角:“笑什么?”

傅应呈坐在床上,看了眼床,又看了眼她,挑了下眉尾。

“所?以?”

季凡灵感到莫名其妙:“……我不是?天天都?睡在你?床上?”

但这张床不一样?。

这是?他高中年少时无数次睡过的?地方。

他记不清自?己是?否在梦见?过她走进这个房间,或是?梦见?她躺在这张床上。

就算梦见?,他醒来时也只会觉得荒谬和自?嘲,亦或是?深深的?自?我厌恶。

季凡灵放下手机,坐起身子打?量他的?房间,又问:“你?房间里没什么能玩的?吗?你?从前除了学习干什么?”

傅应呈摇头。

就只是?学习。

季凡灵很钦佩他,又觉得很难理解,一个十七八岁的?高中生能自?律到这种地步。

傅应呈拿起手机打?字给她看。

【小时候奶奶管得严。】

【后来我习惯了。】

犹豫了会,季凡灵还?是?委婉道:“她对你?有点凶。”

如果只是?现在这么凶,倒也罢了。

可假如她对小傅应呈也这么凶,季凡灵难免觉得心疼。

【我也习惯了。】

他七岁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天翻地覆。

他敬仰的?爸爸是?个犯罪分子,而他依赖的?妈妈对他没有一点感情。

奶奶是?他唯一的?亲人。

可即便是?奶奶。

在他被千夫所?指的?时候,也不肯站在他这边。

所?以傅应呈早就习惯孤身一人。

没有人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