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必须这么做。

贺秋没再和赵家辉多说,赵家辉倒是急死了,怕她真的打退堂鼓,但贺秋脸色真的太差,毕竟是自己的老婆,他也是心疼的,便想着等明天再说。

晚间,赵家辉洗完澡准备睡了,贺秋拿着毯子睡到了客厅沙发。

“我最近觉浅,起夜多,怕吵着你。”听她这么说,赵家辉也不啰嗦,直接躺下了。

贺秋在黑暗里握紧了自己的身份证,等赵家辉明天醒来,她应该已经登上回云城的高铁了。

回程的路很顺利,高铁启程时贺秋给罗芳发了个短信说明以后她不能去喂奶了,发完就关了机。

上午十一点,她到达云城,没有去婆家,而是回了娘家。

十年前外公去世,现在只剩外婆独居。

老房子在山上,荒凉偏僻,方圆几十里内连个像样的公路都没有,贺秋搭着老乡的拖拉机,晃了一个多小时才山脚下,她给了对方五十块钱,男人乐呵呵收下了,让她走的时候知会他一声就行,他再送她出去。

这地方根本叫不到车,能有个代步工具已经很好了,贺秋感谢地应了。

她手上拎着两罐老年人奶粉往山上走,昨天下过雨,地上十分泥泞,贺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无端想起贺琛到这里来第一次碰到下雨天的时候。

他那身行头光亮崭新的,跟贺秋身上隔壁姐姐淘汰下来的衣裙完全不一样,他不想用新鞋踩进泥巴里,僵在原地任贺秋怎么拽都不肯走,最后贺秋急了,抓了把泥糊在他脚上。

“这下脏了,可以走了吧?”

贺琛脸色瞬间变得精彩纷呈。

儿时童趣历历在目,贺秋情不自禁笑了笑,但很快想起什么,最后一点笑意也淡去了。

“外婆!外婆!”破旧的砖瓦房前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辨认了一会儿才张手迎接。

“小秋儿怎么回来了?”

贺秋眼眶湿润,鼻尖一片酸,忍着泪意上前抱住她,外婆身上依旧是那股让人安心的皂角香气,贺秋哽咽道:“我好想你。”

陶来香今年78岁,身体除了一些老年人普遍的慢性病和白内障,其他都还不错,早年这一片还是个小村子,后来家家户户都往外迁,这里现在只剩下零丁两三户了。

她平时一个人住着有些寂寞,贺秋回来她明显精神足了许多。

下午又下起了雨,却丝毫不影响祖她们的好心情,祖孙俩在门廊下择菜聊天,晚饭陶来香还捉了只鸡来杀。

贺秋吃饱喝足,晚上抱着外婆睡了香香的一觉。

山里与世隔绝,住了几天后贺秋心里总算平静了下来。

她真希望就这么一直过下去,没有那些让人烦恼人和事,她可以在这里陪着外婆住一辈子。

夏天是多雨季,一周下了三回暴雨,地里的菜都淹了,贺秋冒雨去把菜地里的尼龙布盖好,又去把鸡棚的顶巩固了一下。

这雨势大的连雨衣都没用,她身上都湿透了。

贺琛就是这时出现在她视线里的。

她在门口擦着头发上的水,连绵密集的雨线交织成了水幕,空气里都是树木和青草泥土的气息,那人的身影有些模糊不清,但贺秋还是立马认出来了。

“你……”

他的样子十分狼狈,打着伞,但身上的西装都被淋湿了,高档皮鞋被烂泥包的已经看不出原型。

他靠近一步,贺秋就后退一步,走近一看,贺秋发现他的脸色也不太好,眼下有明显的青黑。

“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贺秋其实是想问他是怎么知道她在这里的,但却听贺琛说:“小时候你教我的,遇到岔路选草木稀的,有太阳就冲着太阳走,没太阳就冲着树高的地方走,然后就能找到家了。”

“……”

贺秋有些恍惚,回忆里稚嫩的声音响在耳畔。

“阿琛你记住了吗,按我说的这样走,你永远都不会迷路的,这样走是不是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