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他的语气听上去格外愉悦,就好像在谈论今天天气不错一样,男人用温水细致地冲掉奚棠头上的泡沫,可说出的话却像一桶冷水般,泼在奚棠的头上:“秦沉的公司破产了。”

奚棠僵硬着身体,转过头。

严钰麟正直直地盯着他,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满是癫狂般的兴奋,病态的,无神的眸子清晰映出奚棠那张惨白的脸。严钰麟近乎是欣赏般地看着奚棠一点一点变得绝望的表情,却还是轻笑着,抱住了他变得冰冷的身体。

男人的怀抱明明无比炙热,可奚棠却仍觉得浑身都在发冷,严钰麟将下巴抵在奚棠的头上,语气十分悠然:“你很奇怪吧?为什么好好的一个公司,说没就没了?为什么秦沉之前还好好的,现在突然就完蛋了?”

他感受到怀里的人在不停地颤抖。

严钰麟的眸子沉了下去,那些兴奋的,嘲弄的,幸灾乐祸的心情突然又被这些日子围绕在他胸口的燥郁感压制,但又诡异的,他看到奚棠这副绝望的表情,心底又产生了一种别样的,好像报复一样的快感。

那快感好像一根玻璃碴子,戳在严钰麟的胸口,微微的痛,可是又格外地畅快,于是他不管不顾地,继续盯着奚棠惨白的脸,狠心说道:“没错,是我做的。”

“你的丈夫,之前在生意上得罪的人太多了,有很多双眼睛一直都在盯着他,等他犯错,等着找他复仇。”

严钰麟每说一句,就感觉奚棠的眼睛暗淡了一分,那根戳在他胸口的玻璃碴,也好像往里推动了一分。

痛吗?当然痛。

可是又很畅快。

他早就恨透了……奚棠这副深爱着秦沉的样子。

“为什么……”

奚棠嘴唇阖动,近乎呢喃地问他。

严钰麟抬起手,轻轻地放在奚棠的脸上。他用手指将奚棠头发流下的水珠抿掉,双眼中疯癫的喜悦之前已经荡然无存,他空洞地,几乎冰冷地审视奚棠的神情:“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啊。”

他的手指逐渐用力,捏住奚棠柔软的脸颊,将他的脸颊肉都捏得鼓了起来:“因为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对你那么不好,你却还要一直想着他?为什么要挂念他?为什么宁可被伤成这样也要回他身边?”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我讨厌,我讨厌你想到那个混蛋就发抖,我也讨厌你??高???潮???时轻轻喊他名字。我只是看着就觉得火大,你知道吗,每次你这个样子,我就想把他杀了,把他绑到你面前,在你面前亲手把他杀了!”

严钰麟的语速越来越快,那一连串疯狂的话如同失控的炮弹一般,他脸上的肌肉紧绷着,双目黑得如深渊般晦暗,可眸中的戾气又好像化成了烈火,烫得奚棠几乎窒息,丝毫不敢动弹。

男人向他逼近着,继续语气嘶哑地说道:“所以,我稍微做了点工作,找到了秦沉公司里的缺口,也找到了和我一样,恨不得他立刻就被毁了的人,然后……”

严钰麟突然顿住了,他沉默着盯着奚棠良久,最后还是松开了那只捏着奚棠脸颊的手。

他轻轻擦掉了奚棠落下的滚烫的泪,将已经抽泣个不停的奚棠抱在怀里,轻叹了口气,再开口时已经没有了先前的疯狂,反而轻声细语的,温柔得与先前判若二人。

可是那如哄孩子入睡般轻柔的语气之下,说出的话却让奚棠的心如同坠入深渊般绝望。

“哭什么呢?这都是为了你啊。”

为了我?

秦沉会变成这样,难道……都是因为我?

奚棠控制不住地发抖,他好像不再靠在男人温暖的怀抱里,而是气温零下的冰窖,那种冷得能将人冻死般的感觉,令他止不住地,从骨子里都在不停地打颤。

他忽然想起了秦沉前段时日,冷漠的,挖苦般地让他少勾引严钰麟的话语,不近人情般地让他和严家划清界限的命令。

是他的错吗?

如果他听了秦沉的话,如果他从一开始就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