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毫无笑意,只是凌厉地瞪着那双眼睛,一向如冰般冷酷无情的眼眸中此刻却翻涌着滔天的煞气,正如他如弓一样拉紧,似乎陷入警惕的身体。
已经三天了。秦沉冷冷地想着,等奚棠回来,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这三天,他没有一个晚上是不失眠的。
“秦总,关于之前的报告……您在听吗?”
助理的低声询问终于让秦沉回过神,他捏了捏疲惫的眉头,低低嗯了一声,努力把思绪放回到工作中。
这已经是他不知道多少次走神了,他还是第一次这么不在状态,以往的秦沉就像一个精密的机器人,每次都能把全身心都投入进工作中。
可这段时间,不知道是因为睡眠不足,还是他不愿承认的理由,秦沉经常在工作,或者应酬中因为一些词语而想起那个了无音讯的妻子,思绪就紧接着跟着远走,不由就变成脑子里充斥着奚棠的身影。
多日是睡眠不足的疲惫,和时刻萦绕在心头的燥郁感,好像一把刀口生锈的钝刀,并不能戳穿胸膛,却日日夜夜地在秦沉的胸口碾磨。
他在心里对自己默念别想那个贱人了,但是却总能在疲惫的某个间隙,眼中浮现奚棠白嫩的手,黑亮的双眼,和那个总是主动贴在他身上的温软肉体。
甚至有些时候,等他回过神时,发现自己正对着手机发呆,屏幕上赫然显着之前奚棠给他拨打的无数个未接来电。
秦沉触电一般,连忙将屏幕关上,不知不觉间已经狠狠咬紧了自己的后槽牙。复杂的情绪一瞬间涌上心头,好像一团浓烈的火,烧着他的每一根神经,烧得皮肤都在发烫。
他对自己感觉恼怒。
因为有一些瞬间,他确实是在盯着屏幕想,如果那天他接了奚棠的电话,会发生什么?
秦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点左右。
漆黑的别墅,没有人迎接的玄关,静得有些冷冰冰的客厅。秦沉在今天的应酬中被灌了点酒,多日的失眠在酒精的作用下让身体好像更疲惫,他迈着少许困倦的步子,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靠坐在沙发上。
这个沙发并不大,因为这是奚棠挑选的,平日里也只有他就坐在这个地方,每天晚上都不厌其烦地等秦沉回家。他这样娇小的身材,坐在这个沙发上刚刚好,可身高近乎一米九的秦沉陷坐在这里,未免就过于不舒服,甚至显得有些滑稽。
可秦沉今天格外的疲惫,他不知为何就半躺在这个沙发上,微阖着双眼。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躺了多久,可是恍惚之间,秦沉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拉扯着,一些他不愿想起的回忆也不由自主地浮现在脑中。
那一次,秦沉也喝了许多的酒,等回到家时头已经像被针扎一样地剧痛。奚棠在迎接他时察觉到他的不对,主动凑上去询问,却被烦躁的秦沉一把推开。
但是奚棠当时并没有就此退缩,就在秦沉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养神时,奚棠又静悄悄地走过来,爬上了秦沉的床。
男人从鼻中发出一声冷哼,他想讽刺奚棠这个时候还想着爬床干什么?想呵斥他自己现在很烦,别过来自讨没趣。可是奚棠却只是用微凉的双手轻轻摸上秦沉的头,手指温柔地在他如针扎般痛的部位按揉。
奚棠的手很软,动作十分轻柔,在他的按摩下,因为醉酒而带来的头疼居然真的有所缓解,奚棠为了图方便,让秦沉靠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像在哄一个孩子一样,轻声哄着他:“没关系,老公,睡吧,睡吧……”
“今天也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