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得很呢!”

永宁帝气极反笑,陡然从龙椅上站起来,眼前忽然一阵眩晕袭来,若非大太监手疾眼快,只怕是要磕在龙案上。

“皇上小心。”

永宁帝扶着大太监的手,等眩晕劲儿过去,拧着眉有气无力道:“朕下旨!盛邵罪不容诛,但念在其这些年来兢兢业业,赐流放西北!”

“皇上!”

众臣面露意外。

他们是奔着让盛邵死的!

他们如此相逼,连太后都出动了,永宁帝居然还要留那盛邵一条命!

“众位爱卿无需多言,朕意已决。退朝!”

永宁帝冷着脸,由着大太监搀扶离开,留给众臣一个背影。

这是他第一次向众臣坦露出强硬的一面。

众臣面面相觑,看向主心骨。

却见魏峥振袖前行,道:“臣谨遵圣意。”

这情况委实出乎意料,众臣颇为震惊,谁都没想到最先改口的居然是魏峥。

但他都如此了,他们显然没有再坚持下去的必要。

此事就此定下。

走出宣政殿后,以魏峥为首的官员围到一起,询问魏峥缘由。

魏峥眸光淡淡地撇向远处,一如既往地言简意赅。

“我等如此据理力争,才让皇上遂了愿。若再举出盛邵还有罪大恶极的事,那么届时,皇上可还有再为他求情的可能?求情了又如何?除却流放就是一死。”

“到时候,皇上自然也应当清楚,与群臣拉锯落不了好。”

“且事关国政,孰轻孰重皇上自然会掂量。”

他嗓音平和,却莫名混着鄙夷。

众人听得心惊肉跳。

这么说来,魏相手里还有至盛邵于死地的证据?

居然还留了一手,果然老谋深算!

……

“他还留了一手。”

北冥翊的私宅里。

风卿婈听闻北冥翊说了朝堂上的事情,总结道:“魏峥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他定然想要不留后患,此番他第一个退步,无非是留了后手。”

北冥翊见她如此熟悉魏峥的行事风格,眸光微沉,有些不开心。

过了片刻,才认同地点点头,道:“后日,镇国公就要被流放了。”

“其实大可不必走到那一步,太子殿下,您先前为何会拦着我让我先等等呢?”

风卿婈眸光落在少年如玉般的面容上,略微探究:“莫非,你也学魏峥留了一手?”

北冥翊冲她微微一笑:“倒也不是。”

只此四个字,显然是不肯再透露什么。

看着他眼睛里略微狡黠的笑意,风卿婈越发觉得自己看不透自己这个乖徒儿了。

“好吧。”

既然他不肯再透露,风卿婈也就不多问了。

无论如何,他干的都不会是有害于她打事情,她只需聚精会神,备战后日就是。

两日后。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盛氏一族从刑部大牢被队伍押送出来。

整个队伍行动缓慢。盛邵一人获罪,牵连整个盛氏一族几百号人,上至八十老人,下至三岁孩童。

盛邵穿着囚衣,被押在最前头,他的步伐沉重缓慢,满头发丝发白,整个人似乎在几日之间苍老了十多岁!

沈氏混迹在人群中,看着盛邵走过来,眼眶发红发涩,积压了多日的情绪喷涌而出。

“盛邵!”

她哑声一喊,提着裙摆奔出人群,跑到大街中央展开双臂,拦住了这支沉重的队伍。

“镇国公盛邵是冤枉的,他是冤枉的!”

“大胆刁民!阻拦公务,你想死不成?!”奉命押送盛氏族人出京的许枫大怒:“滚开!”

沈氏不动分毫,以一己之力对抗着骑高头大马的军队,声嘶力竭:“我乃是盛邵嫡妻!我的丈夫盛邵无罪,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