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卿婈冷眼看着这一幕,唇畔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盛邵连一个正眼都没给风老太。

他来之前盛鸣已经跟他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于是径自走向库房,看了一眼里面的残留物,虎目中怒意大作。

“盛鸣!”他眼底酝酿着翻滚的冷意:“拿我手令,去官府把账本拿来,你们亲自当着我的面对账!”

风老太心叫不好。

风卿婈叫住要离开的盛鸣,从荷儿手里接过账本:“舅舅,不必去找了,有人送来了。”

她原先还以为官府的人送账本来是盛邵的授意,原来不是,那么是谁让送来的?

官府送来是账本足足有厚厚的三本账本,可见当年盛邵给风卿婈她娘陪嫁十里红妆不是虚假的。

可现在,十里红妆就剩下这些了……

风卿婈看向面白如纸的风老太,眼中闪过一抹浓浓的幸灾乐祸。

盛邵的暴脾气当年就是出了名的,更遑论是如今身居高位的镇国公盛邵。

呵……

风家,有的苦头吃了。

自作孽不可活!

盛邵让人搬来一半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了下去。

一张轮廓刚毅的脸阴沉似水,他摩擦着手掌,慢悠悠地说:“这些年来,我不曾来看望过外甥女,风家是不是以为我从此就不管她了?”

风老太一听此言,浑身软了下去,要不是身边的嬷嬷搀扶了她一把,整个人就要瘫倒在地上了。

她嘴巴蠕动:“不……不是,镇国公,您听我说。”

“啪!”

盛邵厚重的巴掌落在椅子上,椅子把手应声而裂,风老太登时不敢再说一个字。

盛邵看了一眼风卿婈:“婈儿,我给你娘的嫁妆,你娘没了,那就是你的,可不是给风家的。”

风卿婈心领神会,拿着账本走进库房和荷儿盛鸣一阵清点。

这不清点不知道,一清点吓一跳。

三本账本,存在库房里的东西只有一本账册的东西了,其余两本的金银财宝,都没了。

风卿婈摇了摇手,点评道:“贪得无厌。”

盛鸣温润的脸上也是显露出不可思议,但碍于涵养还是说:“风老太太,我姑姑的嫁妆烦请早些归还给婈儿。”

风老太怎么欲哭无泪:“我……我不知道嫁妆去哪儿了?”

“狗屁!”盛邵又是一巴掌拍断了面前的小圆桌,浓眉倒竖:“自沓沓离世后,库房钥匙就握在你手里,你敢说你不知道?!”

面对盛邵的虎威怒逼,风老太节节败退:“不是,我……”

盛邵站了起来,无形中的威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一道女音传来:“镇国公,有什么事咱们坐下来好好谈,何必如此威逼我八十老母呢?”

门口,尚书府的几名失联人口都回归了。

也该回归了,毕竟镇国公降临尚书府,都火烧眉毛了,作为主人家还能逃避到哪儿去?

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

风夫人一丝锦绣金色流云裙,头顶金凤彩玉步瑶,奢华如宫妃,气质高雅,一步一行间满是名门贵妇的风范。

她身边跟着目光闪烁躲避的风东庭和风元吉。

巧的是,这行人刚登场,娉娉袅袅的风云瑶和北冥玄也相继出现了。

盛邵给脸罩寒冰的北冥玄行了礼。

北冥玄抬手:“镇国公无须多礼。”目光扫过面无人色的风老太,问:“不知老太太怎么惹得镇国公大怒了?”

风卿婈眉梢了然一挑这北冥玄只怕是风云瑶搬来的救兵。

盛邵拿出账本不卑不亢道:“玄王殿下,并非微臣目中无人,恶意欺辱,而是风家做得太过,贪了臣离去的臣妹的嫁妆,百般欺辱臣的外甥女不说,如今还抵赖狡辩!”

北冥玄拿过账本翻了翻,目光扫过风家众人脸上各色的表情,心中微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