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不屑中又有淡淡的欣赏。
“不过这丫头……”晏蔺停顿了片刻,半眯着眸子说:“言行举止间,都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是了。
连晏蔺都有这样的感觉。
北冥翊摸着风卿婈落下的白子,唇角忍不住微微翘起。
从前的风卿婈对北冥玄情根深种,如今的她不屑一顾。
从前的风卿婈蠢笨粗鄙,被家人欺辱也不敢发声,如今的她却一步步站起来,反抗揭露,展露锋芒。
她不是她。
她是她!
“……就跟你师父如出一辙!”若有所思的晏蔺忽然一拍大腿:“当年你师父,就是如此不把我放在眼里!还次次挑衅于我!”
北冥翊唇角的弧度被压下,在明阳照射不到的地方,温雅的脸庞有些许隐晦。
他抿唇,循着本心道:“师伯说笑了,不过是性情有些相似而已,师父已经去了,人死不能复生。”
“也是……”
晏蔺低垂着眉眼,突然叹了一口气,睿智的眸子里流露出些许哀色。
“十年了……她当时怎么就不明不白的就走了呢?我们还一起约定到八十岁的时候一起比武呢,虽然当年我次次都是被她打,如今可不一定了,要是她还在……”
北冥翊听着晏蔺的絮絮叨叨,悄悄收起了手里的白子。
日落时分。
京华书院的大门开启,三个人走了出来,外面围着的人比上午还多了不少,一见到风卿婈就惊呼起来。
“天哪,风家大小姐真的被人请进了京华书院。”
“传言不虚,我还以为是那起子人在传谣呢,居然是真的!”
“惊哉!惊哉!”
“据说,今天进京华书院的三个人里,有一个人有很大概率会是晏蔺的关门弟子。”
“风卿婈会成为晏老的弟子?”
”这倒不必过早下定论,传闻晏老从不收女弟子,况且她也只是破了棋局的之一者而已,还有玄王和镇国公嫡子呢,这二人皆有可能!”
“就算不能成为晏老的关门弟子,就凭今日数人中唯有她一子破棋局被请了进去,也值得吹嘘好久了。”
众人的眼珠子紧紧更着面色不变的风卿婈,与之相比,北冥玄和盛鸣的关注度并不高。
北冥玄脸色沉沉地上了马车,盯着那日光中徒步行走的少女看了一眼,眸光沉沉。
一子破晏蔺棋局的事情不胫而走,风卿婈走到哪儿都有人围观她。
她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狂热的百姓,脸上露出一丝无力。
正寸步难行之际,一辆马车停到了她身边。
车帘子撩开,露出盛鸣一张好看的脸来。
少年冲她友好一笑:“婈儿,快上车。”
车子在人流中行驶。
盛鸣手旁放着一卷书卷,周身是气质携带着一股浓郁的书卷气,让人看来心旷神怡。
风卿婈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书,道:“你想拜入晏蔺门下?”
盛鸣点点头,有些激动地说:“这是我毕生所求,如果能拜入他门下,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风卿婈很喜欢盛鸣的纯粹。
她有心指点道:“你会如愿的。不过下次再见晏蔺,把手中的《诗经》《史书》之类的书籍换成比较猎奇的游记或者记录风土人情之类的书本,也许会更得晏蔺的心思。”
盛鸣清澈的眸子惊讶地看向她,这才发现,面前气质沉敛的少女有种不符合她年龄的沉稳。
“婈儿,你怎么知道?”
风卿婈心想我和晏蔺相亲相杀了几十年,难道还不了解他?
“我观晏老棋路,屡屡出怪招,不走寻常路,也许,他并非如外人所想象的那样,仙风道骨,一代鸿儒。”
相反小气至极,睚眦必报,口是心非,偶尔闹小孩子脾气。
盛鸣沉默片刻,佩服地点头:“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