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风东庭又想起了很多,他的仕途,他的声名,他一对儿女的面子……

风东庭满口苦涩,涩得舌根发麻,最终,几乎是将一口的牙齿给咬碎了,才将一口气给堪堪压制住。

风夫人见他这幅样子,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宋府尹,我看这妇人就是别有用心之人!”风夫人眼神死死盯着林淑敏,恨不得将其抽筋扒皮:“先是诬陷瑶儿,现在又扯出这云里雾里的一通,摆明了就是要与我们尚书府过不去!这样的女人!你还不赶紧乱棍打出去!”

“魏嫣!你居然不敢承认这吊坠是你的?”林淑敏冷笑一声:“这吊坠可是我从兰生里衣里偷出来的!你敢说自己连兰生都不认识吗?啊!原来堂堂魏家大小姐如今居然成了这般敢做不敢当之人!”

林淑敏试图激怒风夫人,可风夫人那张脸上,却像是焊上了一层厚厚的面具,任凭她怎么说都不显露分毫。

“这吊坠我根本不认识,还有什么兰生我也不认识!我看你满嘴胡言,根本不安好心!”风夫人面上不动分毫,心内却叫一个惊涛骇浪。

这妇人来势汹汹,风夫人有预感,她知道的还不止这些,不能再让她当着众人的面再张嘴了。

否则今日毁于一旦的,就不仅是多年堆积起来的声名了!

“宋府尹,公堂之上,你身为盛京城的父母官,就看着这妇人拿一块儿莫须有的吊坠如此诬陷我而无动于衷吗?”风夫人发了狠说:“我魏嫣为人女时纵然被父母兄长家人娇宠着长大,可嫁为人妇后这多年来,恭敬克己,从无做过大错,如今居然要被一届区区妇人来如此败坏声名!”

话未说完,京兆府尹额头上的汗珠滚落下来,一叠声地道:“是是是,风夫人说的是!来人啊!这妇人胡言乱语,还不快给我叉出去!”

风夫人一语双关,连家人都搬出来了。

魏家权势如何姑且不提,就她兄长与姑母那可是如今北燕的半边天,他一个小小的京兆府尹,能有多少个脑袋得罪当朝太后和宰相?

人群中,风卿婈唇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意。

林淑敏被人拉着往外走去,临到门边却是扒着门大喊:“我冤啊,十六年前三月初二,河西坊一家人八口惨遭灭门,京兆府多年来迟迟未结案!凶手如今就立于公堂之上,却无人敢查敢问,冤啊!冤啊!”

撕心裂肺的哭嚎,令闻者伤心,听者流泪,所有人窃窃私语起来。

风夫人听得额头青筋暴起,她现在只想把这妇人拉下去封住嘴,解决掉这个大麻烦!

“有冤为何不早些来报?我看你无非是拖延时间而已!宋府尹还不快吧这疯婆子拖下去!”

“慢着!”

京兆府尹却喝止了衙役压林淑敏出去的动作,与一旁的师爷交头接耳了一会儿,面色凝重地看向林淑敏:“你是河西坊那一家子人的?“

“我是那一家子人中唯一的幸存者!”林淑敏双目通红。

第90章 身败名裂

此事要追溯到十六年前说起。

十六年前,河西坊一家八口被人尽数杀害于家中,上至八十岁老翁,下至三月婴孩无一幸免,都在死前遭受了非人的虐待,惨不忍睹。

这案子震惊了整个盛京城,天子脚下居然还能发生如此穷凶恶极的事情,实在是藐视皇权!

可惜京兆府大理寺三法司三方人马各显神通,最后也没能找出凶手来。

为此,当时的京兆府尹大理寺两个少卿都被革了职。

这件案子成了一桩冤案,卷宗还压在京兆府里呢。没想到十六年后的今日,会被人再次提起。

所以林淑敏此言一出,京兆府尹面色俱变,众人中听闻过此事的人也是神情一凝。

无人注意,风夫人在刹那间面庞如纸嘴唇颤抖,如见了鬼的表情。

“当年我父母亲人均都惨死家中,而我是幸中之幸,才躲过那帮人的追杀!”

记忆深处的仇恨被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