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难道?不该是说,‘这面具衬得女郎更好看’吗?”萧窈调侃道?,“如此?一来?,我听了心中高?兴,自然就掏钱买了。”
妇人一怔,抿唇笑了起来?:“女郎说得有理。”
萧窈扯了扯青禾的衣袖:“你也挑个喜欢的,咱们一起。”
青禾欣然应了。
待挑选妥当,将要付钱时,两?人这才想起来?压根没带钱袋。
萧窈的面具都系在脸上了,稍一犹豫,取下发上的绢花予她:“拿这个抵好了。”
这朵绢花,买下架子上所有面具都绰绰有余。
妇人既惊喜又惶然,再三道?:“多谢贵人赏赐……”
萧窈被她谢得手?足无措,讪讪笑了声,抓了青禾的手?想要离开。哪知一转身,险些迎面撞上一人,惊得连忙后?退几步。
这个是身着?貂裘的郎君,年纪不大,相貌原本也算清秀,只是配上那不怀好意的眼神,便显得整个人流里流气。
他的视线仿佛黏在萧窈身上,自上看到下,同身侧之人轻佻一笑:“我同你赌,面具下这张脸决计不差。”
萧窈被他看得极为不适,及至听了这句话,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你是哪家的女郎?”他勾了勾手?指,调笑道?,“今夜华灯宴,缺个奉酒的娘子,你且摘了面具叫小爷看看,可够格?”
萧窈看向他身后?的侍从,眯了眯眼。
青禾却已经按捺不住,怒斥道?:“放肆!你又是哪家的浪荡子,如此?轻薄!”
他身侧那人像是擎等着?这句话,立时恭维道?:“这可是王氏九郎。你这等小门小户出身,纵然未曾见过九郎,总该知晓王家。”
“能叫九郎看中,是你的福气。”
萧窈将青禾拦在自己?身后?,想明白眼前之人的身份,冷笑了声。
王家九郎,王旸。
三房的嫡子,确有行事肆无忌惮的底气。
但令萧窈格外在意的,是他的母亲,崔氏。
也就是崔循那位嫁入王氏的姑母。
萧窈惊怒之后?,逐渐平静下来?,不疾不徐道?:“方?才不是问我出身哪家?那我便也告诉你,是崔氏。”
王旸一怔,随即像是听了什么笑话,抚掌道?:“你竟敢在我面前这般信口开河!若是编个谢氏、桓氏也就罢了,偏偏要往崔家扯。我可从来?不曾见过,崔家有你这样胆大包天的女郎。”
萧窈道?:“我不过崔氏旁支女,自然入不得王九郎的眼。”
“你倒是嘴硬,不见棺材不掉泪。”王旸玩味地打量她,稍一思量,“今日我表兄,也是崔氏长公子,亦在华灯宴上。你随我同去,他若认得你也便罢了,若不认得,你便留下为我奉酒。”
青禾被他说得云里雾里,想阻拦,却又不敢在这种时候暴露公主的真正身份。
萧窈并没慌,反笑道?:“好啊。”
王氏的华灯宴设在楼船之上,附近被侍卫清得干净,常人只可远观、不可近前。唯有凤箫与琴声不可阻拦,随着?夜风,散入寻常百姓之中。
王旸方?才说得斩钉截铁,及至真见着?凭栏而立的崔循,却没了方?才那股气势,规规矩矩问候:“表兄……”
崔循看了他一眼,略略颔首:“何?事?”
“我方?才撞见一谎称崔氏出身的女郎,便想着?,请表兄看看……”
在崔循疑惑的目光中,王旸声音越说越轻,心中也生出些懊恼。
他那话,原本只是笃定了这女郎信口胡诌,想令她自己?心虚承认,并没真想叫自己?这位表兄来?断官司。
身后?跟着?的女郎却越过他,慢悠悠地走到他表兄面前,窈窕的身形透着?闲散,绝不是心虚之人会有的姿态。
王旸愣住,只见那女郎连面具都没摘,仰头道?:“阿兄,这位郎君方?才拦了我,说是要我来?华灯宴陪他饮酒。”
王旸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