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窈则是见怪不怪,懒得掺和?。
崔循不动声?色道:“若过意不去,筹措军资之事?便?交由你来料理。”
谢昭处理文职事?务,不逊于任何人。
但他到底未曾切身?历练过,对于军中事?务知之甚少,兴许还不如萧窈这?个同晏游耳濡目染的,自然无法?与崔循相较。
他对自己的斤两心中有数,却并没露怯。扯了扯嘴角,从容笑道:“琢玉若放心交给我,我情愿一试。若有不明之处,想来公主?也愿为我解惑。”
崔循抬眼看向他。
萧窈扶额,言简意赅道:“够了。”
谢昭知情识趣,落座后道明来意:“我昨日问过桓家人,萧巍已着仆役收拾行李,不日将离开建邺。”
他极擅往来交际,未曾如崔循这?般旗帜鲜明地?站在哪一方,几乎与各家都有交情不错,说得上话的人。
萧窈并未质疑这?一消息,只道:“比预想的要晚不少。”
元日立储昭告天下,连桓氏在内的朝臣未有异议,便?昭示着萧巍此行无望,空跑一趟。
以?他的性情,早该拂袖离去。
毕竟向曾看轻过的萧霁俯首称臣,何尝不是屈辱?
但他还是留下了。
在得知此事?后,萧窈曾特?地?叮嘱萧霁,叫他留在宫中不要外?出,又吩咐侍从仔细看顾太子安危。
崔循与她看法?一致。
前几日东阳王返程之际,也告知萧霁不必相送,只在宫中见了一面?。
“他在此久留,必是有江夏王授意,有所图谋。”谢昭看着茶水蒸腾的热汽,眯了眯眼,“太子殿下的安危是重中之重,公主?那里,也宜更仔细些。”
“年前学宫雅集,公主?当众拂了萧巍脸面?,他这?个人睚眦必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崔循不大喜欢谢昭在自己面?前过多关心萧窈的事?,但这?回却没再与他针锋相对,只向萧窈道:“出门时除却侍卫,记得叫慕怆随行。”
萧窈颔首:“我明白。”
谢昭目光落在崔循面?前那纸摊开的公文上,问道:“军资为何处筹备?”
崔循道:“湘州。”
湘州原在王俭手?中,他是个昏聩的酒囊饭袋,难以?约束手?下人,中饱私囊、从中渔利者数不胜数。
宣称的十余万兵马,刨除虚报的、老?弱病残充数的,真正能用的不足半数,皮甲、兵刃更是残缺不全。
不独萧窈忧虑,便?是崔循自己,也不放心这?样的军士迎战。
少不得要为其筹划。
谢昭轻轻叩着书案边沿:“琢玉认为,江夏王必会?起兵谋逆?”t?
他并非怯战之人。只是若能用些谋略手?段,兵不血刃按下江夏王,自然还是少些损伤为好。
毕竟战事?一起,谁都无法?从中讨得好处。
崔循知他心中所想,没多费口舌,言简意赅道:“没有临阵磨枪的道理。”
第107章 第 107 章
萧窈能够理解谢昭的顾虑。
战事一旦开始, 将士伤亡,百姓流离失所,不知要耗上多久才能收场。
而与?此同时, 她直觉上更?认同崔循的看法。
此战或许在所难免。
以?她对江夏王的了解, 这位叔父实则算不得老谋深算的野心?家, 更?像是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疯子。
在他那?里,所谓的谋略不见得能派得上用场, 哪怕前?脚约定好盟约, 转眼便?能翻脸不认人。
对于这种?人, 许以?利益, 只会愈发助长他的胃口;唯有真刀真枪拼过, 血淋淋拔去他所倚仗的羽翼, 才能令其?俯首。
萧窈三言两语讲明缘由。
谢昭是个聪明人。
哪怕一时不愿见到这种?情形, 但细想之后, 也明白这话?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