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绕着那已经褪色的穗子?,依稀还?能想起阿姐亲手为她编这条穗子?时专注的神态。
看着王滢一行人起身,越走越近,缓缓拉开弹弦。
她们自假山下这条阴凉路劲通行,有笑语声传来。
王滢总是走在最前,谁也越不?过她,那身水红色的衣裙在枝叶掩映之间,依旧格外?显眼。
有风拂面,吹动鬓发,萧窈依旧目不?转睛,算着距离,倏地松了手。
她未曾多留,旋即转身,同?时听到了一声堪称凄厉的惨叫。
王滢惨叫出声时,身后跟着的女郎谁都没反应过来。
待到见她捂着额头,殷红的血依旧从?指缝中涌出,沿着白皙细嫩的脸颊躺下时,吓得纷纷后退,亦有人惊叫出声。
再后缀着的婢女冲上前时,王滢已跌坐在地,哀哀痛叫。
婢女们吓得面无人色,话都说不?顺畅,还?是其中有个?年长些的,勉强寻出两分理智,吩咐:“耽搁不?得,按紧伤处,速速送四娘子?去医师处。”
王滢既是客,又是王旖的亲妹妹,出了这样大的事情,立时有人前去回话。
王旖正?与从?前在建邺时闺中的朋友闲谈,先是说些荆州风物。众人皆已成亲,聊着聊着,少不?得又提及翁姑如何、夫婿如何、儿女如何。
她得天独厚,无一不?好,自是又受了一番恭维。
觑着时辰差不?多,正?要打算与众人一道移步宴厅,婢女却着急忙慌赶来,回了王滢受伤之事。
王旖脸色微变,周遭立时有人关切道:“是出了什么岔子??”
“不?算什么。”王旖的失态转瞬即逝,向?她们笑道,“我家小?妹一时不?慎受了伤,已吩咐医师看顾,咱们先入席,别误了时辰才是。”
王旖心?中虽惦记王滢,但今日是一双儿女生辰宴,筹备许久,断然没有为此致使各家女眷们空等许久的道理。
她若不?出现?,必然会招致非议。
各家会背后议论筹备不?力,自家妯娌本就酸她受桓翁重视,必然也等着看笑话。
她素来爱颜面,不?肯落于人后,故而衡量之后还?是遣了贴身婢女过去探看,自己落落大方带着一双儿女出席宴会。
酒过三巡,婢女白着一张脸来回话。
她跟在王旖身边多年,见多了后宅中的算计,本不?该这般失态的。但在医师处看了四娘子?的伤,心?有余悸,埋着头轻声道:“四娘子?伤得厉害,已经昏过去,好不?容易才勉强止了血……好在性命无虞。”
王旖先前只知她受伤,并?不?知是何程度,听到“性命无虞”四字后神色一僵,难以置信看着婢女。
婢女轻轻点了点头。
她与王滢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姊妹,纵不?提姊妹情深,王滢在桓氏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如何同?娘家交代?
王旖终于坐不?住,假托更衣,起身离席。
萧窈与谢盈初同?席,正?聊着那篇《秋风曲》,余光瞥见月白色的衣摆扫过,微微停顿。
谢盈初看了眼,轻声为她解释:“听人说,四娘子?早些时候受了伤,夫人想必是惦记着妹妹,放心?不?下。”
王滢出事时,谢盈初并?不?在侧,只是听陆西?菱提了一句,故而有所了解。
萧窈讶然:“居然如此?”
谢盈初点点头:“也是飞来横祸。”
“是啊。”萧窈敷衍地附和了句,便不?再提及,依旧聊琴谱。
待到酒足饭饱,宾客们陆续告辞,萧窈亦起身。
只是才出宴厅,迎面撞上带着仆妇、婢女回来的王旖。
王旖亲自看过自家小?妹的伤,而今脸色已经不?大好看,甚至连客套话都没有,径直问她:“敢问公主,宴会开始前你在何处?”
萧窈作?势怔了怔,这才道:“园中奇花异草繁多,自是赏玩风景。”
“那公主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