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要与他同行被他当做诱饵却全然不知,一个人在原地傻傻等他。
说来可笑,而今倒成了他患得患失,不许她走。从无话不说到了相顾无言,才知从前言笑晏晏时有多珍贵。
“……咳,猗猗可记得,在琅琊时,我去山外寻路,你不肯,要与我一道走,你说要与我强强联手,再不敢让旁人来欺我一人。”他一边讲,一边咳嗽,呕出一捧鲜血,色如死灰。
殷晴思绪随他所言飘得很远,是啊,那时她等了他一天一夜。山中苦寒,她数着雨落芭蕉,一颗又一颗,好久好久呢,她都以为等不到他了,但还好他回来了,那会她真的很开心。
“猗猗。”他嗓音低哑,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深深吸一口气,埋首在她颈间,声音更是闷了,细如蚊吟:“那个时候,我骗了你。”
殷晴怔住,抬头看他,不解其意。
他从怀中取出一物,正是那枚血玉红珠:“此为息蛊子蛊,可诱人深入,我将它留于你,原本是想叫你作饵,替我一死。可”
他擦去唇边血迹,抬眼看着殷晴,本是柳眉弯弯,碧玉妆成一张俏丽小脸,现下瘦的下巴尖尖,一双圆溜溜的黑玉子更是风雨里洗出来的,红彤彤怪可怜,他几乎不敢多看,一番话说得艰难无比:“我以金蚕求之东方夜,未用息蛊。我那时便舍不得了。”
“猗猗……我很后悔将你独自留下。”
“我原是不打算告诉你,索性一直这么误会下去,让你觉得我从来没想过要丢下你,可我想告诉你,猗猗,我是生出过那样自私的想法,但我舍不得你,我真的舍不得。从前是,现下更是。”
“所以猗猗,如今你怎舍得留我一人。”燕归拥着她,轻轻咬住她的肩。殷晴恍恍惚惚,尚未从他话中回神,许久,才抬脸抿出一笑,泪水交错,一个大花脸,比哭还难看:“原来是这样……”
“要我如何,我都应你,只求猗猗莫弃我不顾 。”
殷晴拂过身上湿淋淋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