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驾上的人挂完电话,侧身唤了声“老板”,好一会儿,后座的隔板才缓缓降下。

“老板,那边说货已经准备好了,问什么时候交易。”

闭目养神的人迟迟未有回话,车灯未开,黑夜沉沉,那人彻底被笼罩在了阴影里,面目隐在暗处,看不分明,可声音却清冷无比,叫人不敢怠慢。

“让他再等等。”

还要等?前头两个小弟面面相觑,显然有些不赞同,不是已经拖了一阵子了,怎么还不交易?最近风声又不紧,货又这么缺,老板这是怎么了,到嘴的肥肉都不要?

“怎么,还有事?”

小弟赔笑的嘿嘿了两声,大概是有些忌惮的,可毕竟拿钱帮人办事,多少也要替人说几句好话:“没有没有!只是,他现在这种身份我们也不好……”这话越到后头小弟的声音也越发的没了底气,他也真是昏头了,老板决定的事,什么时候是他一句话能够左右的?

后头的人自然没搭理他,一阵渗人的沉默过后,再次开口时,那人问的却是另一桩事。

“那丫头怎么样了?”

还在冒着冷汗的小弟吞了吞口水,慌忙回道:“雷子那边下手有些没轻重,人这会儿还没醒呢。”

后座又是一阵安静,车外仍旧风雨交加,小弟们没敢再多废话,乖乖等着吩咐,半晌过后,隐在暗处的人忽地嘴角勾起,似乎是预见到了什么可观的利益,一阵阴测测的笑声自后传来,“放风出去,就说,咱们手里有好货……”

拍卖会

拍卖会

宁染出事的消息,仅仅只在网上停留了两天,宁家内部的争权夺利正到了关键的时候,自然不希望这样的消息被大肆报道,左右到一些决策。

而警方那边的事故调查很快也宣告了结束,那晚烧焦的汽车残骸,那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最后只用了简简单单的一句“意外”便交代了。

厉骋收到这个消息时并不意外,就算是听到宁家草草办了宁染的后事,情绪也没什么波澜,和那晚忧心忡忡的样子相比简直判若两人。只有史俊清楚,厉骋这样,是他压根不认为那晚找到的那具尸体就是宁染。

“不是她……”

这是那晚回程时,厉骋在后座的喃喃自语,哗哗雨声中,他终于放松下一直紧绷的情绪,尽管声音平静,但暗哑的嗓音中仍旧能听出一丝劫后余生的感慨。

史俊并不清楚厉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笃定,就算警方的结论作假,可厉家派出那么多人调查,不是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即便那晚找到的真不是宁染,可过去这么长时间,人还没找到,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况且,谁会大费周章的去安排这些事?

要知道,突如其来的意外事故,碰巧故障的监控,烧焦的汽车残骸,以假乱真的尸体,这些,可都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办到的。

又或者,这不过是厉骋单方面的不愿接受罢了。

转眼两个月过去,不长不短的时间,宁家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宁染”这个名字,仿佛也随着那场车祸的发生消失在了那晚茫茫的雨夜里,很多事情好似尘埃落定,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个姓“吴”的掮客放出消息,说他手里有宁家的宝贝。

这位“吴”姓掮客名叫吴邈,是这大半年来突然活跃在帝都上流圈子中的人物,没人知道这个吴邈到底是什么来头,只知道这人歪路子很多,人脉也很广,不管是政商界的小道消息还是那些上不来台面的货品,只要是钱给到位,他都能卖。

而厉骋这边也只查到吴邈背后有个老板,是位姓“赵”的先生,东南亚那带的生意人,可奇怪的是,除了这些,再往下便什么都查不到了。

拍卖会定在了立冬那天。

冬天的夜晚来得总是很早,五点刚过,天已经悄无声息的暗了下来。

夜色朦胧,但高速上疾驰的那列车队却着实引人侧目,清一色的防弹豪车,就连车牌也壕的令人咂舌,风乍起,云翻涌,搅动着路两侧的树木哗哗作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