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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打手粗喘了几声,预备继续,却见宁致韦抬了抬手,戴着墨镜的男人走到了于朗跟前,他用鞋尖挑起于朗的下巴,冷冷打量着,鲜血淋漓的一张脸叫宁致韦不满地皱了皱眉,真是糟糕,于朗的血弄脏了他的皮鞋。
眯眼轻啧了声,鞋子撤走时宁致韦嫌弃得又在于朗身上蹭了蹭,这才对宁染道:“你养的这条狗是真衷心啊,切了两根手指,吭都不吭一声。”
尽管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这话,宁染的眉心还是猛地一跳,几秒的沉默后,她只是“哦”了声,像是压根不在乎于朗的生死,“你也说了是条狗,既然惹了你不开心,吃点教训也是应该的。”
宁致韦笑了起来,笑里带着嘲讽和猖狂,“教训?要是我一不小心,弄死了呢?”
宁染仍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瞳孔却一点一点地压紧,她说:“死了,就死了吧。”
“你不会的,小染,”宁致韦对她的故作淡定并不买账,传来的声音里不仅有笃定更有得意,“一个无亲无故的薛桐你都要想方设法保住,这个陪你一起长大的人,你会让他去死?”
宁染闻言也笑了,这一刻,他们之间的恩怨好似终于摆上了台面,“你想怎么样呢?”
“我想要什么,你不是一直都很清楚……”
回来的手下告诉宁染,于朗是在确认目标后突然改变的计划,更甚至,他在行动时只带了几个人。
宁染在那三言两语里听出了于朗的用意,他是小心谨慎的人,不会头脑发热得去做一些冒险,而他这样做,明显是在“自投罗网”,更是……于朗不想她再以身犯险,所以这一次,他来替她开路。
厉骋的电话还在继续,宁染靠着鱼缸,往里头撒了些饵料。
平静的水面很快泛起涟漪,大鱼小鱼蜂拥而至,互相抢食着。里头的鱼大概是饿久了,又或者,单纯是贪心不足,分食完的鱼群仍在徘徊,久久不愿离开,可也就在这时,有条大鱼猛地从旁蹿出,冲散了鱼群,更是溅起了水花,一下子打湿了宁染。
那条鱼显然被养得有些野了,不怎么怕人,有恃无恐地在宁染手边打着转,或许是肉弱强食的缘故,其他鱼对它也颇有忌惮,纷纷避着,正因为如此,只不过是口两米宽的鱼缸竟让它有了称王称霸的错觉。
刚才的那点饵料应该没喂饱它,所以几次三番的,它都在宁染的手边摆尾试探,要她继续喂食,然而宁染却迟迟未有动作,盯着那鱼有些久,她这样子的“怠慢”很快惹恼了它,一个打挺,竟不自量力到要来咬宁染浮在水面上的手。
就是这么一瞬间,宁染抬手拔下了脑后固定的发簪,眼睛眨也不眨的,直直刺向了那条鱼……猝不及防的疼痛叫大鱼在水里挣扎了几下,鲜红的血丝一缕缕漾开,很快浸染了鱼缸,小鱼们惊恐着四散,不到片刻,那条大鱼便没了动静。
那边厉骋的电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结束,半截簪子入了水,抽出时,末端湿哒哒的还滴着水,身后有热意涌来,厉骋揽着宁染的腰,将人紧紧圈在了怀里。
“你在担心,是吗?”从傍晚开始,在那通电话下,她一直都很冷静,强迫自己冷静着,然而这样无懈可击的状态实则又是危险的,一旦到了隐忍的零界点……
担心?宁染应该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她从男人的怀里挣脱,手中的簪子轻划过厉骋的脖颈,渐渐又到了他的胸口,带着些警告的意味,宁染微微用着力,以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睨着厉骋,想用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告诉他,也是告诉自己,她没有。
不过厉骋却无视着胸口抵住的簪子,揽着她的腰再次将宁染圈进了怀里,甚至,冲她挑衅一笑。
男人油盐不进的样子实在讨厌,可宁染却拿他没有办法,目光不经意又扫到了他脖颈间的印子,上头的吻痕和玫瑰留下的痕迹还未完全褪去,冰冷的发簪顺着红痕的纹路搔了下,宁染不动声色略过了他抛来的问题,反问他:“为什么要送我玫瑰呢?”
厉骋哪里看不出来她逃避的意图,虽然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