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先生偶尔来,不过宁小姐基本都跟着……”
“他们每次,只是在房间里谈事……”
厉骋目光微沉,脑海中霎时间闪过了各种猜测,王波的说辞,宁致韦的手下留情,仿佛都在向他印证一件事,宁染和宁致韦的关系并不简单,不像是势不两立的夺权者,倒像是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又或者……有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旧情。
屋里一片安静,这种莫名的安静叫王波的身体都冻住了,一股森冷的寒意从心底缓缓弥漫上来,叫他越发的瑟瑟不安,王波回想着自己刚才的回话,应该没什么错处,毕竟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那场命案的痕迹早就处理干净了,况且这批人应该也不是冲着那件事来的。
但大概是心中有鬼,王波忍不住偷瞄了厉骋一眼,后者还是刚才的那副姿态,淬满森寒的眼神似乎就在等他,王波猝不及防,猛地被厉骋的目光蛰了一下,下意识想要移开目光,却发觉自己抖的压根动都动不了,冷汗也随着鬓角流了下来。
然而就是这一眼,厉骋在这样思绪混乱的时候竟然又想起了他和宁染下的那盘棋,她那时候的诡变路数,她那时候的志在必得……不对!
九月,九月……九月头应该是宁润之刚下葬没多久,宁家西郊的别墅离宁瑞之的墓园并不远,两者来回的必经之路就是那条环山公路……这些,会不会都太巧了些?
我其实挺好哄的……
我其实挺好哄的……
一月末连着几天都在下雪,本就体质不算好的宁染在接连几天的降温里不小心染上了感冒。
数九寒天里的这场感冒来的突然,虽然家里有周姐在,但或许是厉骋在外出差身边没人看着,每每吃药的时候宁染总是敷衍了事,这么一来二去,拖得这场感冒也是越发的严重。
不过好在厉骋回来当天宁染的高烧终于降了下来,只是他们的冷战好像还没结束,碍于面子和骄傲,宁染并不想厉骋知道自己生病的事,而周姐看她精神不错,也害怕厉骋会责怪,便也没有提这茬。
临近年关,应着厉母的要求,午饭过后厉骋带着宁染回了趟老宅。
一路上车厢内的气氛实在安静的过分,凝固的空气中充斥着满满的尴尬和沉默,厉骋几次三番用余光去打量宁染,小心翼翼的,不敢让自己满溢的思念流露太多。
他已经记不清他们有多久没说话了,没见面的这段时间,他总是在后悔自己那天的冲动,好几次打电话回家,旁敲侧击地想从周姐那知道她的情况,但周姐的回答总是千篇一律,她在书房,她在看书,她在……总之,就是没有关于他的。
前方红灯亮起,男人缓缓踩下刹车,忍不住的,又瞥了眼副驾上的人,厉骋有心想要缓和之前的矛盾,他想和好,很想很想,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放松,借着这个等待的间隙,厉骋故作自然地侧过头,问宁染:“冷不冷?”说罢又用手背碰了下她的手指。
但不知道是不是她气还没消,还是……单纯厌恶他的碰触,厉骋刚一碰上宁染就收回了手,对于他的问话她只是摇了摇头。
至始至终宁染都没看过厉骋一眼,无声的表达流露着敷衍,朝外侧身的姿势同样也透着浓浓的排斥,厉骋的心仿佛被狠狠一刺,就连呼吸都是痛的。这场冷战的博弈中,从他开始想念、心软的那一瞬起,厉骋就全军覆没了,不过那又怎么样,她压根就不稀罕。
很快绿灯亮起,车后传来了催促的鸣笛,厉骋转过头,眉间隐忍,眼底紧紧压着某种即将要爆发的情感,但即便如此,车子再次启动时,他还是把车内的温度又调高了些,刚才碰过去的时候,她的手有些冷。
车又继续开了一段路,宁染在车厢内冰点一样的气氛中缓缓将手抵住了小腹。
早上吞的消炎和感冒药应该是起了作用,虽然把高烧降了下来,但她实在胡乱吞了太多粒药片,整个胃这会儿好似拧着一样,疼的厉害,意识也渐渐开始昏沉。
宁染几次吞咽口水才堪堪压住了喉间泛酸的恶心,可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