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疼吗?”龙骨问他。
“有一点。”他小声说。
“那为?什么不哭?”龙骨似乎有些困惑。
“为?什么要哭?”
他感受到了机甲短暂的沉默。
他眨了眨眼睛,小声问, “原来?你?会说话啊?”
“再陪我说说话好吗?”
龙骨又不说话了。
他也没?有再要求,蜷缩成?一团在椅子上继续睡觉。
隔了一会儿, 问:“你?想我说什么?”
他问:“你?给我说说小狐狸好吗?”
“那说说老鼠?”
龙骨似乎更疲惫了:“我不会说这些。”
龙骨沉默了一会儿:“你?想听?故事吗?”
然后, 他的机甲就变成?了他的故事机。
再然后, 龙骨就变成?了唯一的朋友、唯一的家人。
戎玉心底涌起?一种莫名的慌乱和愧疚来?, 他越发觉得自己像是个小偷,窃取的,还是最喜欢的季礼的东西。
可除此之外,他心底还有一种更失落、更无助的情绪在作?祟。
到最后,连龙骨的那份温柔,也并不是给他本人的。
“对不起?。”他又重复喃喃了一次。
季礼摇了摇头。
“因为?我脾气太坏了,学不会这种招式。”
他母亲的身份高贵,而季礼又生来?天赋惊人,被宠着捧着,难免就一个娇气又有些坏脾气的家伙。
他那时看不懂人心、占有欲又过分的强,他看上的东西,任谁都不准碰一下,总是三天两头与人发生冲突。
因此母亲在他面?前,总是冷静内敛的风格居多,喜欢当面?严肃教训他,背地里又偷偷护短。
季礼不大想在戎玉面?前承认这一点。
可他又不愿意戎玉误以?为?自己是个替代品。
“她对我也不是很温柔,她是个战士,所以?难免有时会凶一些。”季礼咳嗽了一声,“也因为?我总是闯祸。”
他几乎能想象到小小的一只戎玉,在角斗场里碰得头破血流,还笨蛋一样追着狐狸老鼠跑的样子,他完全能理?解母亲为?什么会对这个家伙格外温柔。
因为?连他自己都没?有办法对他冷酷。
“还有,她根本不会讲故事。”季礼忽然有点儿觉得好笑。
他小时候不喜欢听?故事,据说幼师还找长公主谈过这件事,那时长公主嫌弃地皱起?眉来?,说自己小时候也总听?一些弱智的公主故事,不明?白哪里有趣,他不喜欢听?,就不要讲。
总要讲一会儿,想一会,他出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听?得童话似乎都有点不太一样。
反倒小灰灰的童话都是联网播放的,都是正确的。
他的眉宇不自觉地舒展了。
季礼轻轻握住他的手,认真地说:“她就算没?有记忆,也绝不会把你?当成?我。”
“戎玉,你?是有家人的,我们也会找到她的。”
意识也在。
身体也在。
他不相信那么强大的一个人,会莫名其?妙就消失了。
戎玉沉默了片刻,抱住季礼,叹息着笑:“怎么总是公主救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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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礼发现,戎玉在发觉长公主和龙骨之间的关系之后,甚至比他还要焦虑。
他当晚上就带他去看龙骨机甲,确认长公主的意识已经?不在机甲里了。
又不断询问他调查的如何。
而时间只过去了几个小时。
为?了等消息,他又睡在季礼的房间里,在他的右边辗转反侧。
这消息对他来?说太重要了,这种情绪波动就格外的难缠,比战斗兴奋更持久,是漫长而狂热的,随着他眼睛变成?了金色,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解不开的振奋焦躁状态中。
“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