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学生都忙着拿笔描线,有几个在和身边的同学交流,也有那么一两?个,正好奇地往这边看。

姜幸雨回神,重新拿稳了颜料碟,低低说了声“谢谢”,便抽开手,去了画室后面。

男孩垂下眼,收回自己的手,仍微微张开的指尖动了下,慢慢握紧。

心不?在焉的似乎不?止姜幸雨一个。

砰的一声,一只放满了各种笔刷的笔筒被碰到?地上?,长长短短的笔刷滑出来,迅速滚了一地。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葛蓝从椅子上?站起来,稍显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歉意,弯下腰开始收拾。

姜幸雨皱了皱眉,放下手里的东西,过去帮她把笔筒拿了起来。

“谢谢老师。”葛蓝轻声说。

姜幸雨这才?注意到?她眼下的阴影,和眼眶的微红。

下课时,本想再找葛蓝问问情况,可是,还没等姜幸雨开口?,那孩子已经先走了。

倒是陈驰特意留下来,仔细观察姜幸雨的脸色。

“你还好吗?”

姜幸雨冲他笑?笑?,摇头?:“没事?,刚才只是有点走神而已,昨晚没睡好。”

陈驰抿着唇没有说话,似乎还有疑虑。

“好了,你快去吧,不?是很忙吗?今天没有别的工作了吗?”姜幸雨不?想?多解释,经过前两?天的事?,她其实还没想?好到?底要怎么面对?他。

陈驰今天的确没有其他工作,不?过晚上?还要和几位制片人、导演等其他同行一起吃顿饭,谈一个他们的新电影项目。

他如实说了,没有解释得太详细,虽然打心底里不?想?离开,但他也记得自己说过不?会打扰她。

“那我先走了,姐姐。”

他背起单肩包,往画室外走去,临到?门边,还是回过头?来,又加上?一句:“如果有需要,随时找我。”

下午的阳光很好,姜幸雨看着站在门边的男孩,笑?了起来,问?:“找你做什么?要是我被人欺负,找你帮我打回去吗?”

陈驰却没笑?,想?了想?,一脸认真道:“当?然,我帮你打回去。”

姜幸雨看着他,原本一直挥之不?去的心不?在焉,忽然彻底消失了。

傍晚,姜幸雨处理完工作,开车往姜家去。

天暗得越来越早,才?不?过六点多,外面已经完全黑了,七点前后,深蓝的夜色中,更是挂了不?少闪烁的星星。

空气?里透着寒意,深呼吸一下,就能感到?胸腔间充盈着一股清凉之气?。

姜幸雨站在父母家门口?,努力调整心情,片刻后,才?抬手按下门铃。

来开门的不?是王娴竹,更不?是姜阜厚,而是家里的阿姨。

在姜家做了有些年头?,阿姨同姜幸雨更亲近些。

趁着主人家还在客厅,阿姨对?姜幸雨使了个眼色,低声道:“刚刚才?吵了架呢,小雨,你小心些。”

姜幸雨冲阿姨笑?笑?,低头?换上?拖鞋,走了进去。

脚步声没有刻意收敛,坐在沙发上?的两?人自然早就听到?了。

王娴竹立刻站起来,笑?着冲女儿招手:“小雨回来了,阿姨刚刚做好饭,正等你呢。”

那轻快和煦的模样?,简直和电话里的尖锐刺耳、歇斯底里判若两?人。

“妈妈。”姜幸雨的目光落在母亲身上?,先打了招呼,又绕到?沙发前,对?上?同样?抬起头?看过来的父亲,“爸爸。”

母亲这副“变脸”的模样?,她早就习惯了,至于父亲

她看向沙发上?面色严肃,却看不?出多少情绪的男人,似乎也与平时没有太大区别。

姜阜厚其实算得上?是个相貌英俊、风度翩翩的男人。

他身材高大,即便年近花甲,也没有明显发福的迹象,匀称的身形,和精心打理过的花白头?发,加上?端正的五官,让他看起来有种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