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彧持剑上前:“你是个好对手,但你擅蛊而不善剑。猗猗来信,言你与她两心相许,互生欢喜,将猗猗交回与我,无论你做过什么,我尊重猗猗之心,不欲为难于你。”
燕归胸口震动,似错愕难言,半晌方才沉声问:“猗猗……给你去信了?”
问完他又愣住,是了,猗猗未瞒他,早在那晚,她便说过,她已去信昆仑。听了这话,他一时分不清是欢喜还是忧愁,欢喜猗猗在信中与师尊兄长公然道明,他与她两情相悦。还是愁于猗猗,从始至终,不忘离开自己。
或许那句想去看苗疆的日出,只是缓兵之计,逗弄顽笑而已,偏偏他深信不疑。
然而今,已无闲暇时间供燕归伤怀,他得想法办法脱困。倏忽之间,燕归眼光转动,心生一计,露出极恶劣地,漫不经心地笑:“你是猗猗的兄长。”
“你对我出手,我也只能受着,动不得你。”
修长的手指转动骨笛,指向悬于窗沿的人:“那她呢”
“她的生死,你可在意?”
杀人莫过于诛心,寻其软肋下手,方能戳其痛处。
殷彧握紧了剑,手背青筋鼓涨,未言。只将剑身挑转,其刃锋芒毕露,他蹬腿而起,破风掠来,剑意凛若冰霜,使出十成力道的一剑毫不客气向燕攻来。
燕归剑差半招,举剑与之相横,激起满庭落叶飞花,硬吃上了这一剑,身体振颤不已,唇边溢出一丝血。
剑刃尤在滴血,殷彧面容寒峭:“看在猗猗的面子上,我已对你手下留情,若你得寸进尺,休怪我无情。”
燕归低头轻笑道:“我欲伤你在意之人,你亦知对我动手,你夺我所爱,我下蛊,又有何错。”
语罢,燕归向后凌空一跃,闪躲殷彧剑锋之间,横笛于唇,临风吹弄,长啸数声,于空山回响。鬼面蝉随之脱手,振翅而飞,向洛欺霜去也。
“小心!”殷彧持剑欲拦,那鬼面蝉小而轻巧,随着高低起伏的笛声,循声而动,轻易便躲过,这厢洛欺霜正被蛇蛊如雾起云涌般纠缠不休,进退间,便见鬼面蝉已至面上,此物通体荧绿,状似鬼火,三孔复眼圆瞪,其牙细密,小齿尖锐,背上鬼面图案更是可怖非常。
洛欺霜面容沉静,她非但不退,反而趁燕归无暇操控蛇蛊之际,“唰唰”几剑斩退剩余蛇蛊,翻身一滚,破窗而入。
洛欺霜动作迅捷,身形利落,侧身一把便抱起躺于榻上浑身冰凉的殷晴。
鬼面蝉扑面袭来,她顾及怀中之人,闪躲不及,眼见鬼面蝉袭向不分彼此的两人,燕归立马止了笛声,却为时已晚,洛欺霜为护住殷晴,以身作挡,生生被那鬼面蝉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