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2)

他一连几日早出晚归,回来时也象是很累的样子话都不想多说一句。蒋闻涛把这一切都默默看在眼里,他一直想找机会再同双喜谈一次,最好是打消他搬出去的念头。奈何双喜不给他这个机会.这一晚他铁了心,坐在客厅里一直等,所幸双喜这晚回来得不算太晚,蒋闻涛趁他坐小凳子上低头换鞋的空档,走到玄关处搭讪地问:“还没吃晚饭吧?我给你留了外卖。”

他的语气实在是温和,以至于双喜瞅了一眼那双立在面前的大拖鞋,睫毛想思不定地微闪了两下,终于也还是有问有答地回了一句:“……吃过了。”

蒋闻涛哦了一声,并没有就此气馁。他仍然站着,用一种包含着无数感情的眼神注视双喜那头乌黑的头发。双喜呢,低着头,也盯着眼皮底下那双拖鞋。蒋闻涛这样站在他面前给了他很大的压力,他几乎都没勇气从小凳子上站起来了,只得刻意放慢换鞋的速度。沉默中他听到蒋闻涛缓慢地在问:“双喜……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双喜沉默。

蒋闻涛耐心地,委婉地,以一种讲事实的客观态度斟酌词句。“现在这个大环境……你也知道。什么都涨,就是工资不涨……你一个人搬出去,不是不行……只是恐怕,会很辛苦……”

双喜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蒋闻涛话里那股关心的语气,他很容易就能听出来,默然了一会儿,终于放缓语调说:“我知道。”

千年前白居易就曾这样叹过:“长安不易居。”也许所有的大都市都不易居,无论是在千年前还是千年后。他这几天看过的那些地方,无一例外都是地方偏僻租金低廉,但相对的,条件差,交通也不便。脱离了蒋闻涛的羽翼,他其实已经有心理准备要吃苦了。

蒋闻涛眉尖微微一跳。

“你知道也还是要搬出去?”

双喜沉默着,良久缓慢而坚决地点一个头,于是蒋闻涛盯着他,也沉默了。

他的沉默不是无奈,而是象火山,表面静止,内心却起伏不止。

他不明白,被自己照顾着又有什么不好呢?他虽然不是万能的神,可是以他的家世、他的能力,要给双喜撑起一片天空也绝非一件难事。他可以并且乐意这么做,双喜本人,对此也并不反感,对于蒋闻涛种种几乎可以称得上宠溺的行为他甚至还是有点儿享受的。可是现在他宁可出去吃苦也要搬出去,这就让蒋闻涛太愤怒了。他觉得双喜在这一点上做得很不地道。他默许他对他的感情,享受他带给他的温暖,却绝对抗拒他对他产生的欲望。

他不作声,微微眯起一点眼睛,有点儿森然地盯着双喜,因双喜头低垂着,露出一截干净到缺乏血色的后颈,蒋闻涛盯着那截颈子,简直有恨不得扑上狠咬一口的冲动。

他此刻对双喜的感觉非常复杂,类似于爱恨交织还夹杂着一丝求爱不遂的恼羞成怒。

从来没试过在一个人身上花这么多心思还得不到回应,尤其双喜那种明明很有感觉却打死也不承认的嘴硬更让他忍不住生出一个恶毒的念头,他想要不要再疯狂一点呢,干脆把这个人关起来,刑求他、侵犯他,逼他诚实地面对,放弃与女人结婚生子的念头,认命地和自己在一起?

这念头在他脑中盘旋数秒,却很快就悲凉地放弃。如果要用这样的手段才能逼迫双喜和自己生活,那又有什么意义呢?他并不想要一个不情不愿甚至心怀怨恨的情人,有朝一日可以和双喜两情相悦共效于飞,那才是他追求的最高目标。

长久的静默中,蒋闻涛忽地往前跨了一步,在双喜惊跳之前一掌按住他肩头。

这一掌力道不大,但却把双喜吓住了。蒋闻涛居高临下地盯着他脸上那紧张的神色,先前因愤怒而紧绷的面部肌肉缓缓放松,甚至还渐渐露出一丝微笑

这绝对是恶魔的微笑,尤其他的语声是那种刻意的清晰:

“双喜,你可以搬出去。……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会放弃你!”

在若干年以前,蒋闻涛曾经同自己的父亲探讨过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