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梁唯诚还是时任绍兴中学校长的杜仲明最为喜爱的两个学生。
她还是梁唯诚偷喝杜蘅洗澡水,事发之后,向知青大队举报杜蘅利用美色,企图腐蚀他的整个事件的目击者。
老校长趁着华红霞恶心的空档跳出来,打圆场。
累了一上午,大家喝口水嘛。
“什么水?”华红霞没功夫对付许蔓蔓这种小鱼小虾,她看准了梁唯诚,一句话接得很妙:“我的老同学梁唯诚在喝水的问题上,可有讲究了。”
老校长慌了,以为要预备茶水。
杜蘅正挨着华红霞,信任地挨着。
两年过去,她更美了。
在今天见到她的第一秒,梁唯诚的心几乎趋于停搏。
之后似乎真的停搏了。
否则他怎么可能如此完美地完成了只有死尸才能完成的,对她视若无睹的任务?
他有直觉。
直觉杜蘅并没和传闻里与她结婚的乡野村夫发生过什么,她的气味还是和以前一样,清新甘甜,十足处女气,没有染上任何一个男人的臭味。
万幸。
谁都不配享用她。
老校长还在问喝不喝茶,梁唯诚看着她们肩臂的贴合处,回答得很自然。
“没有讲究,入乡随俗。”
杜蘅笑了。
嗤的一声。
她的笑声,照理来说应该很轻,梁唯诚还是听到了。像电流击中他停搏的心脏,拯救了他危及生命的心率失常,心脏在电击的苦楚中苏醒过来,开始产生起搏节律,带动血液循环。
所以他的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根,红进一丝不苟扣好的衣领下头。
他被她的嗤笑拯救,又被扼住喉咙。
这种窒息的感觉,会因为不久后骑着黑色顿河马,出现在校门外的男人而加重。
019|19/贱狗
无论河面开不开冻,天气暖不暖和,草坝子上一年四季有狼。
每逢马场出牧,陈顺腰间总别一把填满子弹的五四式,今天也一样。
梁唯诚这样诗性的男人对村民而言是异类,陈顺这样野性十足,端正又危险的男人对知识青年而言亦是异类中的异类。
哪怕从小在上海长大,认为出了南京路没有一个地方不是乡下的师长女儿许蔓蔓,也没见过这样凛冽、刚毅、容易让女人浮想联翩的男人。
那把手柄微斑的五四式,简直画龙点睛。
一群女知青在讨论,这位精悍骑兵般的男人姓什么,叫什么。
有人从一向好说话,陈家坝活雷锋的吴丰义口中打听到些许关于陈指导员的英雄事迹。
这下更了不得了。
陈家坝竟有个陈顺。
荒村野地出山珍。
高大英俊的男人弥补了大游泳池,比西瓜还大的土豆缺失的遗憾。
女知识青年脸皮薄,要是她们肯多打听打听,不止英雄事迹,还能听到寡妇们早年对陈顺火星似的冷硬目光的大胆评价
被他看一眼,哪哪都软了,就想怀他的儿。
这里的“儿”是个暗语。
可以是孩子,也可以是鞭子。
许蔓蔓不知道自己红了脸,盯着扶杜蘅上马的手掌,她突然很渴望陌生男人把她逼到墙角。
接下来,他可以亲吻她。
用最粗鲁最野蛮的方式。
她身后的梁唯诚,温润面具下,一股钻心的刺痛正在疯狂地生长,没多久爬满心房,叫他快要窒息而死。
生产六队来到陈家坝的第一顿开火饭梁队长缺席了。
村长用羊肉汤招待他们。
这是好饭。
冷却之后,碗里羊汤能结出一小滩货真价实的羊油。
梁唯诚在分配给他的土房里站着,看羊汤凝固出羊油,看同伴王喜春替他打来的好饭好菜冷了个透。
他走到铁丝脸盆架边,捧冷水,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