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草场,草是软的。
夜里的河水倒映星海,天上,地下,突然有了强关联,黑色顿河马喷着响鼻,长颈低下,在星海里饮水。
杜蘅躺在陈顺身上,伏听他的心跳。
上身精赤条条,胸肌是软的,可以随她深埋。出了汗,骨头缝里的男人味烘出来,冒一层热气,混着青草腥,风一吹,鲜热得一塌糊涂。
一条膀子抄到她的腰上,轻抚。
草穗扎人,陈顺认为自己皮糙肉厚,没所谓,但他的小蘅不行。
实在要躺,躺他身上。
“睡不着别勉强,我给你解闷,咱们说话,说一宿也成。”
“你不困?”
“和你说话,哪会困。”
杜蘅笑了,并不怀疑他比她还能熬。
回到陈家坝后,他没一天闲着,白天繁忙,晚上接连陪她说话,好像独自入睡是大是大非的严重问题,他坚决不犯。
不留她独自面对长夜。
失眠失出两人份,一份苦头两人吃,不必的。对此,他说:“我是你男人,这不是应该的吗?”
冷不防,杜蘅咬了他一口。
把他的胸肌咬到发硬,又在原地舔了舔。
舌尖湿软,小兽般狡黠。陈顺抚摸她的柔弱,在风静下来的时候,郑重向她承诺,做为她的丈夫,她的家人,他会永远对她真诚,没有保留。
这副体格,总有个理由长成这样。
遇着她,算是想明白了。
星海在闪烁。
天黑出青色,垂降下来。
“媳妇,别舔。”
陈顺的话也在闪烁,“再舔……我那根得硬。”
还没说完,小人芽儿从他身上坐起,他听见皮带啪的一响,被按开。
这回,轮到风发抖。
杜蘅以为自己迟早会因失眠进卫生所。
没想到隔天进卫生所,会是因为看望农药中毒的宝路。
??110|打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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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01/爱情高烧
江教授去到甘肃借工具,离开前留下一封信给杜蘅。
通篇读下来,基本还是那个意思,希望她跟她去上海,自然科学漏洞太多,一个不谨慎,容易犯思想上的错误。
学生来传话时,杜蘅正在整理信件。
“杜、杜、杜老师。”
“有、有、有事找。”
学生一张羊看人的脸。
呆呆的,出现在办公室门外,磕磕巴巴。
杜蘅知道有口吃毛病的人最受不了催促,她走出去,不打扰正在歇晌的老校长和其他老师,在走廊上,给足学生慢慢说的时间。
学生很争气,急出一头大汗,把马玉莲要他带的话全带到了。
杜蘅谢谢他,找到红霞,请她帮忙代一节下午的课,往卫生所赶。这时的她还不知道,宝路先前发作过一场爱情的高烧,心情仍在波动。
为她可怜的梁队长,眼泪汪汪,从稠的哭到稀的。
这个时节,家家户户的棉田刚好赶上打农药。
通常打的是1059①,往汽油桶改装的水桶里灌井水,配一配,挺轻巧的活计。陈家的药从来是两个哥哥来配,计量不会错。只是打药时必须长袖长裤,打完药,用肥皂洗脸洗手。
请假在家的宝路突然说想给棉花打农药。
在家窝得人都皱了,她要干点活。
出门前大嫂马玉莲直乐:“今天太阳打西头出,咱家大读书人下地干活儿去咯。”
陈母把长袖长裤放进塑料袋里,为女儿扎好,叮嘱她一定穿上,再热都要穿。宝路满嘴的知道了。
到午前,马玉莲背着小儿子到棉田喊宝路回家吃午饭,到地方一看,嚯。
好好的风情脸蛋给吓成一碗隔夜馊饭。
马玉莲呆了几秒,嗷的一声:“妈呀,你说你知道,你咋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