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剑在外头熬了小半个时辰的药,端进来喂沈若锦,她却怎么也不肯喝。
侍剑没法子,只能先把汤药搁在一边,“姑爷,您看着点汤药,我去找个漏斗来。”
秦琅“嗯”了一声,却在侍剑走后,直接端起汤碗喝了一口。
真苦啊。
他俯身贴上沈若锦的唇,将汤药一点点渡了过去。
沈若锦皱眉,抵触这么苦的药,唇舌却被秦琅堵得死死的,一点汤药都没浪费,全给她渡了进去。
汤药那么苦。
吻却那么甜。
“乖。”
秦琅依依不舍地退开,拿了一颗蜜饯放进沈若锦嘴里,让她含着。
沈若锦在昏睡中紧皱的眉头,这才略略松开了些许。
侍剑拿着漏斗回来的时候,看见汤碗已经空了,不由得有些震惊,“姑爷……药呢?”
秦琅神色如常道:“我看你这么久没回来,怕汤药凉了药效不好,就先给她喂进去了。”
“姑爷是怎么给姑娘喂下去的?”
侍剑十分求知好问,要知道她方才废了好大劲儿都没成功。
而且姑爷能喂进去怎么不早说?
让她白白上蹿下跳地找漏斗找了一圈。
“秘密。”秦琅颇为神秘道:“这个法子只有我能用,你不能。”
“这法子还分人啊?”
侍剑茫然地看着榻上的沈若锦,发现她的唇比先前要红润不少。
小婢女看看自家姑娘,再看看姑爷,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难怪说她不能用呢。
这……的确不能。
有姑爷在榻前守着,侍剑也不便在屋里待着,索性退到珠帘外,在外屋候着听吩咐。
秦琅在榻前守到半夜,直接把手放到被子底下,握住了沈若锦的手。
与之十指相扣。
两人离得极近,只要沈若锦有动静,他立马就能知道。
然而人还没醒。
他先从枕头底下发现了一封书信。
上头写着“秦琅亲启”四个大字。
是沈若锦的字迹。
必是她亲手所写无疑。
难道是有什么话不好意思亲口跟他说?
所以才写在了信里?
秦琅这样想着,将书信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
按理说,沈若锦还没把这封书信交给他。
他不该看的。
但早给晚给,都是给他的,打开看看也无妨。
大不了,给她原样装回去,放回枕头藏着,当做从未发现过就好了。
“沈若锦。”
“沈十……”
“夫人?”
秦琅连唤数声,都不见她有任何反应,“你这封信上写着秦琅亲启,我可打开看了。”
他们从遇水城回京城的这一路,每天都在一起,只在抵达京城的前一天分开了。
究竟什么话什么当面说?
要写在信里?
秦琅简直百爪挠心,缓缓从信封取出了里头的一纸书。
打开一看:第一行俨然写着“和离书”三个字。
秦琅简直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怎一个“透心凉”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