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领下步入了后堂。那人看起来十分年轻,约莫二十一二,白帢青袍,容色平平。然而眉宇之间有一股明锐英气,健朗非常,倒不像个士人,而像是军中将校了。
见了梁峰,那人眼中只是划过一抹惊艳,就敛起衣袖,依礼而拜:“小子赵郡张宾,参见使君。”
“张郎请坐。”梁峰抬手请他入座,又介绍了一旁的段钦,才道,“听闻张郎原先曾在中丘王帐下听命,因何前来晋阳?”
这话说得温文尔雅,却也有几分试探之意。张宾一哂,也不理会在旁观的段主簿,径直道:“小子正是听说了使君制科之事,才前来一探。未曾想,这并州气象远超所料。只是使君此举,岂不是把自身置于火上?”
“哦?”梁峰眉峰一挑,“愿闻其详。”
“自魏文定九品后,天下莫不以世家为重。高门阀阅把持朝政,累世公卿,非上品不取。使君却要另辟蹊径,设这制科。选吏还是其次,只这考校之法,就足以流芳千古,为百世之良方!然则并州高门凋零,尚可一试。若是使君安定一州之后,再用制科,高门岂能罢休?”张宾毫不迟疑,侃侃而谈。
只是那句“制科定能流芳千古”,梁峰便知面前这人肚里有真才实学。是啊,制科不就是科举前身,这可是统治了其后一千余年王朝的不二法宝,梁峰怎会不知?而他所说的开制科的时机,也正是梁峰一反九品中正制,悍然开科的原因。高门的反扑和警惕,他怎么可能毫不在乎?
如此开门见山,一语破的。这眼光见识,足以让梁峰心头暗赞。
然而只是看穿这个,远远不够。梁峰微微一笑:“张郎言重了。只是从权之法,哪能使得高门皆忧?如今并州为官,仍要以世家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