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靠着郡守府的一家沽衣行内今日没什么客人。
店伙计刚刚趴在柜台上打了个盹,睁开后眼隐约觉得角落里挂在墙上的衣物不太对劲,他一抬眼看见了让他惊悚万分的一幕,
在铺子的一角,一只白皙的手正在取下架子上一件不起眼的长袍,那玉手纤纤,骨节均匀,本该十分养眼,可是那只是一只孤零零的手!
手腕之下什么都没有,那动作灵巧的手掌悬在空中,不仅能悄悄将衣物摘下,甚至还能在他看过去的时候,停下动作,向他转了过来!
店伙计还来不及叫喊出声,那柔软的手指左右缠绕拧成了一个奇怪的手诀,冲着他一点,受到惊吓的小伙计不知怎么地就失去了意识,软软地趴上柜台,继续打他的盹去了。
袁香儿脱下一身华服,换上从沽衣行得到的衣袍,依靠着昨天逛了一整天的记忆,混杂在人群中,穿行在一些相对昏暗的巷子里,向着峡谷的出口跑去。
白日街道上人流很大,她衣着朴素,带着帷帽,穿行在人流中,并不起眼。但麻烦的是整座镇子内有着不少高矮不同的小白篙树,她必须避开这些树木所在的范围,以免被那位少年模样的树神所察觉。
袁香儿用尽可能快地速度前进,如今她只希望留在屋内的替身人偶能够撑得久一点,让那些人再晚一些发现她,留给自己多一些逃亡的时间。
已经可以远远地看见那条出谷的道路了,
后面的街道却传来嘈杂地吆喝声,手持武器的侍卫呼啦啦地分开人群,呼喝着四处搜寻。
袁香儿看着已经近在不远处的窄窄出口,恨恨地咬咬牙,不得不转身躲进了附近巷子中。
很快,不止是那些侍卫,整个街道上的镇民都开始加入到搜寻她的队伍中。这座慢悠悠的镇子仿佛被投入了凉水的油锅,瞬间沸腾起来。不管是卫队还是百姓,都忙着寻找她这位从里世来到这里的,可以提供“纯血”的人类。
无数的人在穿街走巷子地翻找。
“快,必须找到那个从浮世来的小娘子。”
“数百年了吧,就只来了这么一位,可不能让她给跑了。”
急切的说话声和杂乱的脚步声不停在附近响起。
袁香儿四处躲避,不慎退进了一个没有出口的死胡同,身后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她不得不靠着潮湿的石墙在墙角的阴暗处蹲下身,可惜的是地面上低矮的植物根本不够遮蔽她的身形。
如果这一次失败了,被抓了回去,让他们有了戒备心,以后只怕更难出去。
难道只能硬闯吗?
袁香儿夹紧了手中的符箓,凝神戒备。一个男人的身影突然从巷子口穿出来,他的目光正正对上了袁香儿。二人彼此都吃了一惊。
那人眼睑上留有一道明显的疤痕。是在斗兽场见过的时复。
袁香儿认出了他,也确定他看见了自己。
“怎么样,有发现没有?”时复身后传来问询声。
就在袁香儿几乎都要祭出符箓的时候,那位面像凶恶的年轻人却转过头,向着身后说到,“没有,只是个死胡同。”
时复转身离去,背在身后的手指在离开前动了动。
巷子里那些低矮的植被飞快地疯长起来,柔软的枝蔓抽条,宽阔的绿叶展开,十分有效地将袁香儿的身形遮蔽。
巷子口的搜查小队转身离去,脚步和说话声渐渐远离。
袁香儿在那些繁密的枝叶间蹲下身,将自己藏得更隐秘一些。
天色渐渐变化,出现在附近的搜索队越来越频繁。天空中甚至有骑着飞禽的骑士在空中来回飞行。
袁香儿觉得自己被发现只是迟早的事,然而她没有更好的地方可以躲避。
前方传来一道细细的脚步声,一只小手分开了草叶,顶着魔物骷髅头的小男孩探出他半张小脸,是时复的弟弟,那个偷过她荷包的小男孩时骏。
“啊,哥哥说得没错,你果然在这里。”时骏笑着说,他把那顶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