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方才是什么动静?”

她恋恋不舍的将眸光从面前男人身上收回,环顾四周,最后眼神落在萧玄祁身侧那像是微微凸起的被褥上,眸子微凝。

萧玄祁单手按住被角,面容平静地道:“没什么,今日便不喝药了!你下去吧。”

禾穗皱眉:“这怎么能行呢?殿下,还是您的身子重要啊……”

她愈发往床边走来。

萧玄祁呼吸微重,按着被角的力道加大,面容已然生出几分不虞,语气也比往日冷:“我说不用!”

禾穗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后退两步,低头咬着唇。

“殿下息怒!是、是奴婢多嘴了。”

估计也是觉得自己方才的语气太过了些,萧玄祁声音微微缓和。

“嗯,本宫的意思是,你忙着东宫上下也累着了,今日就好生回去歇着吧,喝药的事旁人来伺候,你明夜再来玉华殿陪本宫用膳吧。”

禾穗听闻这话,眼眸中生出一丝喜色,轻嗯了声:“是。那殿下先好生休息,等晚些奴婢再送药过来。”

离开了玉华殿,禾穗刚缓和的脸色,眨眼间又暗了下来!

她身子一晃,抬手撑着旁边的柱子才算是稳住!

方才,玉华殿里看起来的确一切如常。

殿下虽然极力隐藏,可她进殿之时,分明看到了他那下意识护住‘被褥’的姿态和动作!

更别说,萧玄祁那阴冷眸子里被克制,却依旧显露着的情欲!和殿内那还尚存的暧昧气息!

今夜在那床榻上的,绝对不止萧玄祁一个人。

是谁爬上了太子的床?

还让太子这么费心遮掩!

禾穗攥紧双手,眼神骤冷,猛地抬头看去了宫女院的方向,眼神里淬了毒光!

于此时,玉华殿中。

因为禾穗的出现,殿内原本的情欲氛围显然是被打断了。

被褥外传来他漠然没多余起伏的冷语:“还不出来!是想本宫亲自请你吗!”

听得出来,他心情并不是太好。

不知他的烦躁感源于何处,但总归不是因为禾穗就是了,毕竟方才他对她那么的温柔。一直都是。

沈知意缓缓从被褥下爬出,看似是规矩恭敬的,却又是故意和他隔开了一段距离,跪在最边缘的床角位置。

萧玄祁眯眼看去,本就不好看的脸色,这下算是彻底冷沉下来,眉头拧紧!

“你在发什么脾气!”

不过是方才吼了她一句,这就和他闹上了?

一瞬间,殿内尚存的那点暧昧氛围也消散不见,只剩下了窗外吹来的簌簌冷风!

春日里的风,原来也是和冬日一样的冻人。

即便,先前在这张床榻上的他们,还荒唐又火热,他那样的疯狂和占有,几乎让她快以为,有那么一瞬他不仅仅只是想报复,还有一丝曾经对她的……

但注定是她多想了。

或许他方才当真控制不住自己,对她产生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但清醒过后,她依旧是他奋力想遮去的脏污。

只配藏在最深暗处。

沈知意脑袋低垂:“殿下说笑了,奴婢是没资格和您闹脾气的,奴婢是低贱之躯,自是该在自己的位置,不能有半分越矩。”

萧玄祁此刻本就窝火,在火苗一触即发之时被迫‘悬崖勒马’,那可是最难受的!

她的这番话语再落入他耳中,更像是她故意的夹枪带棒!

“你的位置?”他倏地眯起眼!

盯着她那明显刻意和自己隔开的距离,萧玄祁双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心中火气莫名加大,眼底里最后一点情欲彻底的烟消云散!

他冷冷发笑,又变成了往日那冷漠无情的东宫储君!

“贱奴……是啊,本宫怎么忘了,你只是个贱奴!”

沈知意身子轻轻抖了抖,背脊压得更低了。

萧玄祁浑身充斥着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