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宫灯下的萧玄祁,只是冷然伫立在玉华殿中,阴鸷凤眸闪耀着暗光,对于沈知意投来的目光无动于衷。
沈知意的瞳孔颤了颤,突然明白了什么。
“本宫没记错的话,方才,你是和他们一起进的内殿,对吗。”萧玄祁审视着她说,全然忘了危急关头她的舍命呼救。
又或许,在他看来,她当时不过是做戏而已。
萧玄祁已经不想看她,冷漠的转过身:“把她押下去!关进地牢!”
沈知意看着他冷漠的下达命令,看着他无动于衷地转过身去!
看着禾穗表面惊惶,眼中暗藏着得意幽光。
看着四周人的漠然和回避!
一时间仿佛又回到了沈家出事的那个深夜,她舍弃所有的骄傲和尊严,在曾经和父亲交好的大臣府邸门前一个个磕头跪拜,央求他们相帮,却被所有人驱赶!
那时候的她,也和现在一样孤立无援!
唯一的区别是,便是心底里的那丝揪痛!
从上次他将自己送去给祈王开始,她的心就已经彻底死了。
可此刻被他疑心至此,她浑身上下居然还是像被刀剜心般的阵阵发疼!
沈知意跌坐在地,突然就呵呵笑了起来。
“呵呵……哈哈哈!”
大家都以为她疯了,再看她的眼神都唯恐避之不及,连架着她下去的亲卫都满脸嫌弃。
只有禾穗心里有些发毛,不敢看她。
沈知意收住笑,从地上爬起来,姿态狼狈,却一改往日的乖巧臣服,挣脱开四周的亲卫:“我自己走。”
这是她仅存的骄傲了。
她转身去的眼神彻底暗淡下。
不像是往日单纯的木讷呆愣,而是真正失去了所有的色泽,不仅仅是表面,连心里的那点仅剩的光也彻底消失!
她眼底的那一抹暗淡落入萧玄祁眸中时,他双眼仿佛被什么狠狠烫了烫!
但萧玄祁什么也没做,很快便转开了余光!
就这样,沈知意身子飘忽,摇摇晃晃地走出了这个她曾经无数次想逃离的玉华殿。
整个过程里,只有离开殿门后,月墨低声问了她一句:“你背上的伤,要不要处理一下?”
似乎只有他记得她受了伤。
第24章 是你对不起殿下!
连沈知意也才想起自己背上挨过黑衣人一刀。
不算太深,没有伤到内里,但到底是出了很多血。
她摇摇头:“我没事。”
这样类似的伤,在宫女院的时候,不知道挨过多少次。
回想起那段最阴暗的时间,她方才居然还奢望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会相信自己?沈知意苦涩地笑了笑,觉得她大抵又在犯蠢了!
月墨看着她这样,心里也不是滋味,叹了口气,拿出一个瓷瓶。
“这是金疮药,拿着吧。事情还没有查清,你若死了,对太子殿下并没有益处。”
在萧玄祁还是沈家养子的时候,月墨就跟在他身边。
她和月墨,算是老熟人了。
只是很多事都变了,也回不去了。
沈知意有点意外,抬头看着月墨。
在宫里待了这几个月后,她好像连感动都不会表达了,只这样眼神呆呆,神情木讷地拒绝了他。
月墨是萧玄祁的人,只听他的号令。
要么这是萧玄祁让他拿来的,要么是月墨自己瞒着他私下给的。
前者她不想要。
后者她不能要,要了只会连累不相干的人。
月墨并不知她已是麻木,见她面无表情以为她是在置气。
他先前这几个月里一直被太子外派在军营里,这两日回来看到沈知意大变样,本是有几分心疼的,可现在看着她这冷漠样子,那份心疼也烟消云散了!
“你何必如此呢,殿下今夜没有直接将你处以刑罚,就已经很宽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