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是怀疑宋与偕?”周之墨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揽着他道。
“只是疑心,毕竟人一旦有了软肋便会被旁人轻易拿捏。”云郡亭语气沉重。
周之墨点头应下。
“你们在帐篷中发生了何事?”云郡亭道。
周之墨便将帐篷中所发生的事详细说了。
话毕,谁知云郡亭竟侧过身来,“糟了!今日他们的目标不仅是西康帝与我,还有陆家父子和常衢!”
周之墨蹙起眉:“他们要彻底坐实两家的罪名!”
“为时晚矣。”云郡亭喟叹道。
周之墨满心懊恼,驱马疾行,“是我自乱了阵脚。”
“今日我还要多谢你。”云郡亭双手撑在马背上,笑道。
周之墨垂眸瞧他,将他揽得更紧,“你若是愿意,从前那些混账话便当我从未说过罢,日后能做一双寻常友人便好。”
云郡亭久久不言,最终才轻轻嗯了一声。
第37章 受困入狱
一个时辰前气氛融洽的宴席此时哀号遍野,焦黑的木桌旁,有随行的太医为众人诊断伤势。
贺岁聿让人理着伤者名单,自己则忧心忡忡地看向林中。
长公主褪去钗环,又换上窄袖。
她带人去巡查了荒山,此时正大踏步地到了宴席这边,将手中的红缨枪抛给阑珊。
章倾俞见此忙迎了上去,作揖道:“公主,今日……”
“阁老且宽心,”长公主眉心略微舒展,道,“父皇定会派人彻查今日之事。”
“那常、陆两家的人如何了?”章倾俞矮了矮身子,言辞关切。
长公主明白,章倾俞早年在刑部和大理寺都任过职,各种案子都瞧见过,心思敏锐得很,怎会不知今日是何情形。
且他看似是寒门中人,实际也在为着西凉社稷调和各方势力,虽不与常、陆两家交好,却有惺惺相惜之势。
他们身处世家与寒门的争斗之中,竭力要维持这场权力角逐的平衡,因为他们忠的始终是西康帝,可如今西康帝任用奸臣,便是彻底寒了他们的心。
长公主喟叹道:“大厦将倾,常阁老眼见无力回天,便只能以死表明对西凉的忠心。”
章倾俞闻此一时怔然,眸中空洞的趔趄一步,须臾后才叹道:“不该啊……”
章倾俞虽人在宴席,对帐中一事却也有耳闻,此时此刻亲耳听见长公主说常徵自尽不禁痛心疾首。
长公主接过阑珊递来的帕子拭汗,面露惋惜之色,“此事应交由大理寺审理,本宫相信高大人会将真相查明。”
章倾俞看向贺岁聿那边,又道:“事关陆墘与常衢,刑部与都察院不便参与。今夜御林军防守不力,圣上恐要责罚,这般算下来,此事应是交由大理寺与城防守备军一同审理。”
“要说起来,颜大人今夜真是此案的大功臣。”长公主抬了抬首,冷哼一声道。
颜璟今夜如此,确是所有人未曾想到之事。
他宽慰道:“公主息怒。”
长公主又叹息一声,而后对章倾俞道:“阁老在此稍候,想必父皇就要传唤您了。”
“公主慢走。”章倾俞抬手作揖,目送长公主离去。
长公主行至何榛身侧,同他望向林中,问道:“他们还未归来?”
何榛摇了摇头,蹙着眉道:“已经半个多时辰了,恐凶多吉少。”
宋与偕行色匆匆,领着一队御林军前来,身侧跟着景福。
“公主。”景福躬身行礼,低声道:“陆墘等人不见了!”
宋与偕也向贺岁聿禀报了此事。
众人大骇,长公主在眨眼间便想清楚了此事,“原来他们打的是这样的算盘。”
贺岁聿对云郡亭与颜璟之间的交易一知半解,此时不由得又忧心起自家主子来。
半晌,打帐篷那边来了一队卫兵,瞧着像城防守备军,打头的正是颜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