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土地册籍

不消几日，北和帝将再次立储一事便传得沸沸扬扬。

云郡亭被赐名秦佑，表字衍安，是为北和帝第三子。

自从秦亦临自请废除太子之位后，北秦已然许久未有喜事了。

北和帝知晓他此行的用意，他自然也知晓北和帝这番做法的用意，既是保护也是试探。

在他看来，北和帝缺皇子他也缺一个强大的靠山，各取所需罢了。

云郡亭如今居住在静徽长公主原本的寝宫静安宫中，北和帝并未着急立储，他便也不着急上朝，而是先将北秦的情况摸了个透彻。

宫中不能随意出入，温嘉言便在京中租下一间茶铺住下。至于呼延霖，云郡亭曾多次劝说他回到大漠，可呼延霖已然下定决心跟着他。

是日，云郡亭照例来了户部衙门。

“三殿下！”方踏入门槛，云郡亭便与一位笑容满面的魁梧大汉打了个照面。

云郡亭心头忽生几分戏谑之意，谦逊地拱手作揖，道：“项大人，本殿有一事相询……”

话未言毕，项霖便面露难色，说道：“实在对不住啊三殿下，下官尚有要务缠身，先行告退了。”

云郡亭嘴角噙着一抹浅笑，目送其离去。

时下北和帝态度微妙难测，众人皆不敢轻易僭越，怕因此得罪了云郡亭。奈何云郡亭行事缜密细致，且常对众人加以盘查询问，故而这几日户部众人虽对他恭恭敬敬，却也暗自避之不及。

云郡亭对此毫不在意，径直朝着门内走去。

两名小太监赶忙上前为他挑起门帘，厚重的布幔之后，是一众忙碌的户部大臣。

他刚一进门，一位身着青色官服的男子便迎上前来，拱手行礼道：“参见三殿下。”

“杜大人免礼。”云郡亭语气熟稔地说道。

还没等他开口发问，杜文卿便顺着他的心意说道：“殿下昨日所查土地与税收的详情，还在内室放着，殿下今日可是还要核对一番？”

云郡亭应了一声，随他步入内室。

他每日必来，户部尚书以为是北和帝的旨意，因此便特地指派了杜文卿前来辅佐。

在旁人眼中，此人或许有些刻板固执，然而云郡亭却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

内室之中静谧无声，唯有书页翻动的簌簌声响，除了云郡亭、杜文卿以及几个侍奉笔墨的小太监，再无他人。

杜文卿今日数次欲言又止，这些细微举动皆被云郡亭看在眼里，却并未开口询问。

直至晌午时分，云郡亭将一众小太监悉数遣散，待他抬步要走时，杜文卿这才说道：“三殿下，下官以为……只查土地与税收，恐怕难以查出什么端倪。”

云郡亭脚步一顿，面带微笑，回首谦逊地请教道：“不知……”

杜文卿拱手作揖，垂首说道：“土地与税收皆为定数，常年未曾变动。况且，这些都被详细记录在册，又有何人能在这册籍之中动手脚？”

云郡亭目光灼灼地凝视着他，须臾，满意地点点头，对着垂首的杜文卿说道：“多谢杜大人提点。”

杜文卿额上汗珠滚落，砸在地上，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却将头埋得更低，说道：“恭送殿下！”

这些事情云郡亭自是心中有数，也已派呼延霖前往民间探查，只是……他如今急需一个人，一个在户部且能够为他所用之人。

显然，杜文卿便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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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朝 紫宸殿外

晓晨霜露浓重，寒意凛冽，北和帝轻咳数声，只觉周身愈发乏力。

他抬眸望去，只见晨雾弥漫，其间隐隐绰绰立着一道身影。

待徐徐走近，北和帝开口问道：“前方之人，莫不是衍安？”

金良定睛细看，躬身回道：“启禀圣上，正是三殿下。”

“儿臣参见父皇！”龙辇尚未停稳，云郡亭已撩袍下跪，身姿恭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