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君珏猛然抬首,却并未挣扎,他分不清遮住他视线的是泪还是雨,只是定定的瞧着云郡亭的方向,直至被眼前那个模糊的人影被遮挡住。
云郡亭在回身这一瞬间想了许多,他想到了这么多年的相伴相知,一时腹中竟有千言万语要说。
但他最终垂下首,任由眼泪滴在泥泞的土里。
直至宋与偕来报,他才睁开眼,抹干了泪道:“走罢,沈大人还在京中等着我。”
马车行至临京城内,马上就是宵禁了。
宋与偕驾着车,在空无一人的长街上疾行。
云郡亭挑开布幔,望向窗外雨幕,恍若隔世。
第104章 赏花宫宴
五日后 临京城
城墙上点着火把,正是夜半交班时分,城墙上的士兵却隐隐觉察出不对。
他眯着眼打量着眼前之人,手掌压在腰间的佩剑之上,质问道:“新来的?我怎未见过你?”
那人熟捻的指挥手下在城墙上站定,故作轻松地回道:“小弟刚刚升迁,还未请大哥喝过酒,见谅见谅啊!”
士兵的眼睛滴溜溜地转,蓦地大笑道:“这有什么,不用请我喝酒,让我换个功来可好!”
他说着便拔出佩剑,大喝道:“贼人拿命来!”
却不料,那人不躲不闪,只见手腕一翻,一道白光刺入了他的胸膛。
“这酒啊还是要喝,”那人阴恻恻地在他耳边说,“我请你,去地下喝吧!”
他动作一顿,愣愣地垂首看向胸膛间的银针,下一刻手脚便使不上力,头朝下栽在了地上。
紧接着,在城墙边站定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地倒了下去。
扮成士兵模样的子逾上前对遗殇道:“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解决了。”
遗殇点点头,对其余人说道:“先将他们处理了。”
两人走到城墙边上,眺望远处道:“天亮之后定然会被发现,能确保无乂在天亮时赶来吗?”
子逾负手而立,闻言笑道:“在救主子这件事上,他比任何人都要谨慎。”
翌日晨 东延皇宫
几位贵妇人走在御花园中的小道上,前面是两队小太监引路。
一妇人捏着帕子揩了揩额上的汗珠,满面的不耐,忽而柳眉一挑,与旁人道:“东街荣府的那桩事你听说了吗?”
身旁的人指尖甩着帕子,闻言问道:“何事?你且说与我听听。”
“荣府的一个婢子爬了荣少爷的床,荣少爷的性子也是执拗,硬要把她纳为妾室,这婢子啊摇身一变就成了主子!”妇人掩唇轻笑,尽显刻薄,“你说,这可不是一桩趣事?”
身旁之人听懂了她的意思,嗤笑出声:“要我说啊,这桩事不算稀奇。”
妇人轻哼一声,“要我说啊,婢子就是婢子,永远也上不得台面,纵然是飞上枝头当了凤凰,办事也不得体面!”
她们二人说话声虽小,却还是被人听到了耳朵里,她提醒二人道:“两位嫂嫂快别说了,再晚些就要误了时辰了。”
另一位妇人更是泼辣直接,厉声道:“这是皇宫大内,可不是你们家的后花园!”
方才那刻薄的妇人上前一步,眼瞧着就要开口,却又被身边的人拉住了。
那人朝她摇摇头,妇人眼瞧着她们走远,帕子一甩想着等席上再讨回来。
“那位是谁?说话竟如此粗鄙!”刻薄妇人问。
她身边之人道:“是工部齐大人的家眷,乡野出身难免粗鄙,你不识得她也正常。”
这时,一队小宫女搬着几盆瑶台玉凤经过,她们皆垂着首,步履匆匆,妇人盯着她们,蓦地笑出了声。
“果然。”妇人甩了甩帕子,又与身边之人说道:“这许妃娘娘摆个劳什子赏花宴也就罢了,时辰还这般早,果真是奴才出身。”
身边之人应了一声,提着裙摆与她一同跟上众人。
搬花的小宫女中,位于最末的那一位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