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宣帝被问住了。

是啊，南楚不缺高手，他为什么想要留住玉琼。

南宣帝盯了他少顷，而后抬了抬颌，道：“你若是不想留，朕不强求。”

他说着，就要往殿外走。

玉琼没想到南宣帝会来这一招。他抹了把脸，发觉不对，摊开手一看，掌心满是艳红。

“江圣熙”玉琼低吼一声，追了上去。

他将南宣帝堵在门前，将要去抓那明黄色的衣角，却被南宣帝躲开了。

因这一下，玉琼有点恼。

两人站得不远不近，隐隐有了对峙的势头。

玉琼逼近一步，委屈地质问道：“江圣熙，你戏弄我！”

江圣熙瞧了眼他面上的痕迹，唇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道：“就是趁你睡觉动了点手脚罢了。”

“不是，”玉琼又走近一步，“我竟忘了你的功夫是承王亲自教的，方才又怎会被我撂倒。”

玉琼眉眼含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你一直在试探我。”

江圣熙点点头，认下了。

屋内并未点灯，两个少年青涩的轮廓隐没在阴影中。

玉琼瞧着他那副坦然的神色，心中升起几分心虚。

“说好了，你给我自由。”玉琼偏过头，轻声道。

南宣帝嗯了一声，说道：“比起岑邑，我很信任你。”

玉琼闻言，回过头时眼底浮现出一抹疯狂，他道：“你调查过我，怎么会信任我。”

“你与朕相处已有一年，你是什么样的人，朕很清楚。”南宣帝道。

玉琼自嘲般地笑了笑，而后冲他摆了摆手，出了殿门。

第86章 旧人小叙

翌日 谨玉茶楼

今夜无月，昌京城快要宵禁了。

“兄长”

子逾正于房内焦躁不安地踱步，听着这一声轻唤，还未回首便红了眼。

“阿琼……”

在别云山庄，年纪稍大些的孩子会带小孩子读书习武，就像贺岁聿与无乂那般。

被分到子逾身上的，便是玉琼。

玉琼快步走来，扑到他身上，道：“兄长，你可算来了。”

“是兄长不好，让你苦等这般久。”子逾抱着他纤瘦的身子，总觉得心疼，“怎么这般瘦，可是岑邑时时为难你？”

玉琼将头埋在他的颈间，缓缓摇了摇头。

子逾闭上眼，一滴泪滑落至鼻尖。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三年而已，况且千错万错皆是岑邑之错，兄长不必自责。”玉琼闷声道。

听他这般说，子逾心中很不是滋味。

玉琼见此，又道：“兄长近来可好？可否与我说说这些年来的见闻？”

子逾抹干泪，后退一步双手抓着他的肩，道：“自然是好。”

两人在窗边坐下，玉琼为他倒了杯酒。

两人对饮一杯，子逾这才道：“我自跟了公子，便管着茶楼半数支出，直至不久之前被公子给了如今的主子。”

听见子逾换了主子，玉琼也并未吃惊。

子逾道：“日子过得辛苦，但也算是有惊无险。有人离去，也有人走来。”

玉琼觉察出他眼底的波动，似是关切地追问道：“何人离去？可是与兄长十分亲厚？”

子逾一时不知该以什么身份去追忆时凉，顿了少顷才道：“是我心中珍重之人。”

玉琼了然，又有些不可置信。

他自觉了解子逾，知晓他并没有一颗忠心，在哪里都待不久，可这次显然不同。

“竟有如此令兄长惦念之人，他如今在何处？又为何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