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叔在他躺椅旁边搬了张小凳子坐下,递给他一杯泡好的麦茶,「刚才你朋友打电话来了。你不交待一声就这样玩失踪他们很担心你。」
「夏海天还是陆瀚驰?」微风吹着耿奉琪乌黑的发丝轻轻飘逸,他垂着眼睑看不出喜怒,「居然找到这里?」
「这里是你的避难所,你想躲进壳里就会到这里来。不懂狡兔三窟会被人发现只能怪自己太笨。」净叔面无表情的喝了一口茶,抬头看着平静海面缓缓下落的太阳微微眯起眼睛,春夏秋货安静地蹲在他脚边偶尔摇摇尾巴。
「净叔,为什么每次我想留下你都不让?有我陪你不好吗?我是真的很厌烦那种生活了。交一堆女朋友也不知道为什么;赚了很多钱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花。以前你教我的时候叫我为自己活。我每天都想让自己过得开心点,但是为什么我还是无法满足?我以为我过得很平静,但是这样的平静太容易打破了。我不想回去了我是真的想留下来。」
「不行。」净叔看了他一眼摇头,语气虽然温柔却丝毫不容商量,「你知道什么叫避难所吗?你躲在这里你的困难并不会消失你早晚得出去面对。这里不过是你一个暂时休息的地方并不是你的归宿。如果你选择在这里留下早晚你会连这个避难所也失去。内心不平静躲在哪里都没有用!」
「那你自己呢?」一再被拒绝耿奉琪有些急了,「你自己还不是每天都躲在这里,为什么我就不行?」
净叔的脸上闪过一瞬间失落,耿奉琪马上就后悔了,「对不起净叔,我胡说八道的。我只是心里太乱了。」
净叔面向大海勾起嘴角苦笑,「没事。我和你情况不一样我是无处可去。你还年轻把时间浪费在这里才真是大笨蛋的行为。」
其实我也是没地方去啊!耿奉琪在心里长长地叹气,不过净叔显然并不了解。如果他回去让他再面对耿魄,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那个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男人!恨他吗?当然恨!可是仅仅是恨吗?
净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夕阳真美!」
耿奉琪侧头看着目不转睛注视着夕阳的净叔,这个男人尽管勾着嘴角温柔微笑依旧掩饰不住眉宇之间抹不去的轻愁。到底要怎么样的故事才可以造就他这样坚强淡定的性格,如此令人心痛的笑容?
开了一天一夜车重新回到这个喧闹的城市,耿奉琪几乎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仔细想想净叔说的没错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他早晚要面对耿魄。更何况最初接这个案子的时候,他不就是为了耿魄给他一个交待才和他重新有了交集?事情都走到这一步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应该面对的早晚要面对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耿奉琪叹着气停好车,抬头看见自己漆黑一片的房子心里思绪万千。
「好看吗?」耿魄的声音突然从黑暗中响起,耿奉琪大吃一惊转头看见他双手插袋靠车站着,黑暗里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你怎么会在这里?」
耿魄没有直接回答他,从黑暗中慢慢走到他跟前学他刚才的样子抬头看着漆黑一片的房间,「我已经看了很久了。有人说灯光是活的我本来是不相信的。但是看着这样黑呼呼的房子我突然特别有感触。原来不亮灯光的房子真的那么冷清、寂寞、毫无生气。」
耿奉琪看着他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丝称着冷峻的面容,根本看不出他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说出这样古古怪怪的话。像他这样的人难道还会觉得寂寞?这大概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你找我有事麻烦你快点说。我开了很长时间的车现在很累,请尽量长话短说别加这么多感性的形容。」
「从法院出来你失踪了好几天,在我没有更换律师之前你似乎还欠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黄敏珠对我说她会撤销控诉,我想我这样说可以给你交待了吧?」
「这算什么交待?我可没说我会满意这样的答案……」
「真是够了。」耿奉琪咒骂了一句。咬着牙强制压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