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伯扶着叶秉山往餐厅走。

“他没来?”

“是,青澜一个人过来的。”元伯说,“夫妻俩别是闹什么矛盾了吧,我瞧着青澜神色不大对。”

叶秉山往后看了眼,一笑:“青澜的性格你还不清楚,不开心也不会往外说,咱们也别问,儿孙自有儿孙福,夫妻之间的事最忌讳旁人挑拨。”

元伯也笑:“是,就是不知道您什么时候能抱上外孙,那可就是四世同堂了。”

叶青澜陪着叶秉山吃了晚饭,在周围散了一圈步,回到二楼自己的卧室。

卧室里是张一米五的单人床,她从小睡到大,虽然舒适度远不及绿溪,但比起医院的病床,还是要舒适得多。

躺在床上,左边是古朴的缅花衣柜,右侧是框着庭院与山峰夜景的木窗。

昨天这个时候,她还一转身就能看到周别鹤。

想起他低头来吻她,咬她唇瓣时凌乱的气息。

也想起他下午握住她的手,纵容她在他掌心写字。

放任思绪在夜晚乱飞,那种失落感再次涌上了心头。

这个时候,也许周别鹤已经回到绿溪休息了吧。

他为她的事两天都没有休息好,确实应该不想再过来,而是想自己好好地休息休息。

叶青澜闭上眼,掐灭胡思乱想的念头,睡觉。

-

凌晨十二点,君和顶层灯火通明。

几个小时前晚饭时分,旗下酒店忽然有客人食物中毒,这种事在君和鲜少出现,食物供应链的把握一向是严格到苛刻的地步。

从稽查到公关,立刻启动了危机紧急预案。

两点钟,检查结果终于出来。

“这是实验室的检测报告。”杜筱轻轻放下,“报告显示当天的海鲜和冷荤没有问题,是牛奶冷藏不当变质。”

周别鹤掀开一页。

会议室满满当当坐了追责线上的二十多人,从供应链负责人到食品安全部和稽核,全都鸦雀无声。

“客人怎么样?”

“情况已经稳定了,正在和家属协商赔偿。”

周别鹤长指在报告上点了点,目光扫过一圈人,淡淡道:“诸位都说说吧,推诿的话我不想听。天亮之前,给我一个追溯到源头的结果。”

夏日破晓来得早。

解决完最重要的问题,天边已经浮现黎明,空气中隐隐有潮湿的雾气。周别鹤坐进车里,柏师傅习惯性往绿溪开。

开到一半,周别鹤才睁开眼,想起让他调头去别的地方。

茶庄笼罩在清晨的雾气中,青山隐隐,鸟鸣啾啾,日出还未完全升起,只有一道与天际连成一线的金光。

叶青澜昨晚睡得迟,此刻还沉浸在睡梦中。

卧室内很安静,周别鹤轻轻推开房门

借着窗帘透进的微弱光芒,他轻声走到床边。

床上的人侧身而睡,胳膊搭在被子外,长发披了满枕,呼吸均匀而温热。

周别鹤脱了西装外套,摸到她的皮肤冰凉,正想把她的胳膊放进被子里时,床上的人忽然出现窸窣的动静。

叶青澜朦胧睁开眼,差点以为自己做梦了。

“……周别鹤?”

周别鹤俯身,嗓音低而柔,怕惊到她:“你醒了?”

“几点了……”

他看一眼腕表:“五点半。”

叶青澜觉得自己是真睡迷糊了。

五点半,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真的是夜有所念,梦有所现吗?

她迷蒙着,去拉他的衣袖,周别鹤已经在床边坐下,伸手把人抱在怀里,轻抚她后脑勺的头发:“太早了,再睡一会儿吧。”

这个怀抱的温度和属于他的气息都如此真实,叶青澜心底升起一股异样的,闷滞的酸涩。

他不来,她有难言的失落。

见到他,也不是完全的开心。

叶青澜无法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