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澜微微沉默,转移话题:“伦敦天气好吗?”

“在下雨。”周别鹤起身,推开窗户,深重的雨声瞬间通过电流闯入叶青澜耳边。

伦敦五月的气温不算高,她问:“你感冒了吗,声音听上去有点哑。”

“没有,晚上喝了点酒。”

万籁俱寂时分滴滴答答的雨声格外好听,叶青澜让他关上窗户:“喝了酒别吹风,不然第二天要头痛。”

“好。”周别鹤关上窗户。

他这个时间点打来电话,却好像并没有什么事要跟她说,叶青澜以为他是酒后不太舒服:“我让章姐在你行李箱里放了个医药包,蓝色的,里面有解酒药,难受的话可以吃一片。”

蓝色医药包就在手边,周别鹤打开,里面零零总总各种应急药物都有,甚至有缓解晕车的薄荷糖。

长方形铁皮盒,百香果味的。

他只是跟韩策喝了几杯威士忌,远不到有酒精反应的地步,然而电话对面的人开了口,周别鹤漫步来到吧台前,如她所言倒水吃了解酒药。

叶青澜听着这些动静,根据时差估算了伦敦时间:“那你早点休息,我去上班了。”

“好。”

通话原本该就此结束,周别鹤放下手机时,屏幕里却传来下床趿拖鞋的动静。

她以为他会挂电话,所以自顾自洗漱去了。

他不在家,她洗漱时不必关上浴室门。

周别鹤拨开薄荷糖的盖子,捻了一颗丢进嘴里,比薄荷的清凉更为丰盈的是百香果香气,几乎立时席卷了唇齿的每一个角落。

同时也是幽微的,幽微得如同发圈上残留的女人香,以及此刻手机听筒里传来的模糊水声。

不必依靠想象,她睡裙的样式就在他的脑海中,她最爱的开衫分体式,入睡前会褪去外罩的开衫,缎面吊带光滑轻薄地贴着雪白肌肤,恍若无物。

她风华正茂,身体的每一寸曲线都是紧致而好看的。

周别鹤闭眼,漫不经心摩挲着材质细腻的真丝发圈。

雨声依旧,不一会儿,手机里的水声停了,叶青澜转入衣帽间。

大约几分钟后,她换好衣服出来,脚步声开始靠近手机。

手机被拿起。

诡异的安静。

手机对面的人呼吸似乎都消失了了,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

“……周别鹤?”

她强行冷静地唤了一声,没得到回应,又低声确认:“……你睡了吧。”

“……你睡了,那我挂了……”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所有引人遐想的声音像露珠滑过叶片般凐没在清寂的空间中。

周别鹤手背搭着眼皮,低低笑出了声。

第17章 清爽的薄荷糖

叶青澜握着手机凝滞在原地。

上面的通话时间显示有二十六分钟, 比以往每一次简短的通话都要久,空余的那二十分钟里,她不能确定自己有没有发出奇怪的声音。

周别鹤不在, 这两天她格外放松,像是回到了从前独居的时候。

缓了五分钟,叶青澜深吸一口气, 把尴尬的念头从脑海中抛除, 再不去上班要迟到了。

她拉开抽屉, 拿出一个新的绿色发圈。

之前常用的那只蓝色发圈不知道掉在了哪里,叶青澜不是很在意,发圈一向是消耗品,隔一段时间要丢一只, 她有一整盒的备用。

旷心拖了半年的尾款到账,江书峦大笔一挥, 终于将茶水间那三天两头罢工的咖啡机换新, 同时给大家发了端午的过节红包。

月底,叶青澜抽空去了趟茶庄陪叶秉山吃饭。

张妈包了许多口味的粽子,叶秉山肠胃弱, 所食不多。张妈用桐木盒子装了,让她带走两盒。

叶青澜把一盒交给章姐,另一盒带回叶家给陈素。

端午当天,空气闷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