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看,里头藏着条剩下半截的肥腻肉虫,也够惊悚了。

贺峥既然是单身,为什么不把这段视频删掉?

是舍不得,是忘记了,还是根本不怕他看?

不,不对,姜寻来找贺峥了,就在小区门口,他碰到的,大半夜还来了电话。

他想起那天贺峥回家的一反常态,当他试探地发问时,贺峥没有否认那是同事,可分明是前任,为什么要骗他,跟他共事多久了,对他还有感情吗,他们还会在一起吗?

即使知道十年里贺峥身边不可能缺人,但为什么要让他亲眼看到这一切呢?

他又想起很多年前,贺峥站在新世界包厢的门口,目睹他跟女技师的那一幕,当时的贺峥和他一样痛苦无助吗?

是上天给他的惩罚和报复吗,要他也把贺峥经历过的心情体验一遍?

林向北翻来覆去地想、反反复复地想,他真想把在睡梦中的贺峥用力摇醒,直截了当地将心里一个个问题都抛出来要个答案,可他用什么身份发问?

床伴,炮友,还是债主和债务人?他根本没有资格啊。

像满巢的蚂蚁刹那泼泄四散,心上全是被抓挠啮食的痕迹,整颗心都破破烂烂了。

残酷的现实摆在他面前,他是这样无关紧要的人。

林向北痛得咬紧了牙,很害怕,很害怕,一动不动地盯着枕边的贺峥,怕眨一眨眼睛,拥有的一切全是假象。

七点不到,贺峥就起了床,要把修正的资料过目,再赶最早去政府单位盖个新章。

令他惊讶的是,爱赖床的林向北居然比他早睁眼,一双乌黑的眼珠子紧随着他,细看眼白有几根细细的红血丝。

贺峥拔萝卜似的将他从被窝里拔到自己怀里,细细端详了会,皱眉,“休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