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没印象,总不能去问路席闻吧?

打开卧室门,裴雾脚步不自觉放轻。

老式小区主卧跟客卧是连在一起的,路席闻昨晚说着留下,真的留下了?

他忍不住握住门把手,然后朝一个方向小心翼翼拧了下。

门推开一条缝,能清楚看到原本整洁的床上睡着一个人,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裴雾赶忙又合上了。

裴雾刷牙的时候脑海中闪过几个模糊片段。

昨晚的烟花似乎炸得很猛烈,有人捂住了他的耳朵。

裴雾拿出砂锅来熬粥,更软烂入味些,他这还是有一年出差,从一个村里的老手艺人跟前买的,用了两年完好如新,每次搬家都带着。

米香随着搅动逐渐激发出来,裴雾简单披了件毛衫,站在灶前。

思绪也随着缓慢旋转的水纹有了新的突破。

昨天路席闻试探他了。

虽然没明说,但是袒露信息素,在他拿取茶叶罐的时候肢体近距离接触,陪着他喝酒到尽兴,最后在这里住了下来,一个生来就没落过凡尘的天骄,走哪儿眼界都要高出旁人百丈的毒舌,竟然没被他这五十多平的出租房闷死。

路席闻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了吗?裴雾心想。

正好,他心里也有答案了。

裴雾很轻地笑了下,他长相清秀,尤其低头的时候,会透出一种浅淡的温柔,正好遮掩住眼中的兴味盎然。

“这么早?”路席闻不知何时站在身后。

神出鬼没的,也就裴雾受得了。

“我去给你拿洗漱用品。”裴雾说。

“我找到了。”路席闻说:“不然昨晚我怎么睡?”

裴雾有点好奇,定睛一打量,才发现路席闻穿着他早些年买大的一件白色长袖,一条本该淘汰的藏青色秋裤,在路席闻身上可以说“神迹”的穿搭,但那张脸格外能顶,没有规整的衣物压着,显得有点浪荡。

“生气我翻你衣柜了?”路席闻问道。

“没有。”裴雾恢复如常,“想吃什么小菜?”

“你之前凉拌的酸辣土豆丝不错。”

“好。”

路席闻身形一顿,觉得刚刚那个“好”,尾音稍稍拉长,带着纵容意味。

早饭简单而暖胃,等吃完,宿醉的感觉就全然消失了。

路席闻没有任何要走的意思,裴雾琢磨着带他去哪里玩玩,总不能一整天都待在家里,可是大年初一,街道上基本都关着。

路席闻接了况骏蒙的电话。

隔着一张桌子,裴雾都能听见那头喧闹的人声跟话筒传来的鬼哭狼嚎。

“出来玩!!!”

“地点。”路席闻说。

况骏蒙报了个地址,路席闻挂断电话,看向裴雾:“一起去?”

虽然是问句,但基本定性了。

裴雾没拒绝:“好。”

路席闻站起身,“你说话就说话,别总这样。”

好来好去,整得他跟个小孩似的。

两人简单一收拾,开的是路席闻的车。

这辆宾利的车牌号就跟刷脸一样,进出高档会所如进自己家。泊车员快速从路席闻手中接过钥匙。

路席闻带着裴雾上楼。

他轻车熟路,找到了1009包房。

开门前,路席闻同裴雾说:“捂耳朵,先适应一下。”

裴雾不多问,直接照办。

果然,门一打开,宛如狼人集体变身现场,那“呜呜呜”冲烂天花板的嚎叫声根本听不出原来曲调,裴雾眼角一跳,心想就要听人劝。

桌上还站着一个,拿着话筒腰往后弯,感觉自己歌星附体。

路席闻指了指地面:“下来。”

对方一个惊醒,火速跳下来,“路哥。”

一声“哥”,透出有些年份的交情。

路席闻“嗯”了声,目光一扫找到了况骏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