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德诧异地抬起头,只见灿烂的太阳光逐渐黯淡,圆圆的太阳缺了一角,就像被咬了一口的鸡蛋黄。
糟糕了,日食!这是太阳神最虚弱的时刻,祂的权能被压制到了最小,所有黑暗生物都会伺机而动,群魔乱舞!
少年心里一慌,只觉得四下里黑影幢幢,似乎有许许多多幽灵鬼影正在蠢蠢欲动。他连忙加快脚步,越走越快,忍不住小跑起来,希望早点赶到外婆家。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太阳被阴影一口一口地吃下去,整个天地都暗了下去,绿色的森林好似被泼了一盆墨水,黑黢黢的,飞快向后退去。早春的风扑面而来,掀开了少年的兜帽,栗色的额发凌乱地散开,奶白的脸颊泛起红晕,汗津津的。
太阳只剩下一角了,可外婆家还有很远。瑞德心下不安,隐约听见林子里传来尖利的狼哞。
“嗷呜”嘹亮的声音穿石破林,吓得少年一哆嗦,顿时觉得这大路上也不安全了。
远远地看见小山上有一座破屋子,少年以为见了人烟,把篮子挽到左臂弯,右手拎着裙摆,气喘吁吁地跑到了房门口。他抬手敲了敲门,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就开了,似乎压根就没关严实。
往里一看,一个人也没有。
少年犹豫了一下,太阳已经完全消失了,伸手不见五指,狼哞声也似乎更近了。瑞德汗毛直竖,莫名的危机感催促着他踏进了这座房子。
门一关,好像把狼哞声也关在了外面。少年稍稍定了定心,捂着嘴喘了好一会儿,胳膊都累得麻痹了,在黑暗里摸索着,碰到了一张桌子,索性把沉重的篮子放了下来,让胳膊轻松一下。
他跑得满头大汗,筋疲力尽,想找个凳子坐坐,摸了半天没有摸到,反而摸了一手灰和蜘蛛网。一转身,不知碰到了什么,摇摇欲坠的柜子门吱吱两声,咣当砸了过来。
少年惊慌失措地矮身抱头,被柜子门砸得晕头转向,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
但他却没有倒在满是灰尘的坚硬地面,而是扑到了柜子里的毛皮上,触感毛绒绒的,一点也不疼,毛发根根分明,戳着他的脸,有点痒痒的。
瑞德忍了忍,没忍住,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毛皮”动了动,瑞德茫然地低头,正对上一双灼灼的眼睛,懒洋洋,蓝幽幽。
少年浑身僵硬,浑身一悚,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啊……”
蓝眼睛的毛绒生物,一爪子把他拍到了身上,幽蓝的眼睛仿佛在发光,巨大的轮廓看起来凶神恶煞。
等等,轮廓?
周围这么黑,他是怎么看到轮廓的?
冷汗涔涔的少年哆哆嗦嗦,余光看见口袋里的“玩具魔杖”正在发光。粉莹莹的,一闪一闪,在墙壁上投射出霓虹的霞光,好像某种不正经的暧昧暗示。
所以才说是玩具魔杖啊摔!
瑞德死活不肯使用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来当自己的魔杖,谁知道妈妈居然把魔杖折叠起来(没错,居然可以折叠)塞进他的口袋里。
毛绒生物咧嘴笑了笑,寒光四射的利齿凑近了少年纤细的脖颈,漫不经心地低声道:“哪里来的小女巫,敢打扰本大爷睡觉?”
“我、我不是……”少年欲哭无泪,结结巴巴地解释。
“哦?送上门的食物,不吃可是要遭天谴的。”狼人的爪子一压,少年就觉得脊背生疼,被迫趴在他身上,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得脖颈被针刺了一下,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扎了进去。
霎时间,一股燥热之气从小腹升起,迷蒙散乱,如雾如丝,纠缠着每一根经脉、每一个器官,热乎乎地麻痹着神经,直冲天灵。
“唔……啊……”瑞德仰着头,软软地呻吟着,半张着嘴,急促喘息,粉嫩的舌头在牙齿后面若隐若现,面色渐渐染上娇艳的潮红,双眼失去了焦距,四肢痉挛似的抽动着,完全无法自己控制。他的眼里溢满生理性的泪光,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好像被绳子勒住了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