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再放任乔津住在别的地方了,他得和乔津待在一起,得让乔津感受到自己的心意,是对待爱人的,而不是兄弟的。

*

和面上的镇定不同,乔津的心很乱,手被郁荷真轻轻拉着,触感冰凉,对方手背还扎着针,透明的药液正一点点输送进去,空气里飘着消毒水的气息,发生的一切都是如此真实,乔津另一只手狠狠攥了下掌心,很疼,确实不是梦。

一直回避的问题再一次出现在脑海里原文直到后面才有的剧情,为什么会提前发生?

昨晚突如其来的意外撤离,搅乱了一切,而这些原文中都没有出现。

不合常理啊!还是说、还是说....剧情走歪了?

乔津沉默片刻,硬生生吓出一身冷汗,回到安全的环境,他终于有空思考这些异常,对于未知的焦虑不安死死卡着他的脖子,呼吸困难。

这是第一次,乔津被剥脱了上帝视角,被一个意料之外的事情折磨的心神不宁、手足无措。

他意识到,脱离剧情自己其实和书里其他的芸芸众生没有任何区别,面对突如其来的意外,一样恐惧、弱小、无措。

乔津不自觉攥紧了郁荷真的手,心里开始重复着安慰自己,没事没事,只要告白成功,就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郁荷真没什么大碍就好。

不过对方提的住在一起,肯定不行,当前剧情是不是走偏还未知,但无论是否走偏,他都必须要按照男二的设定继续完成自己的桥段,剧情中在男二正式告白之前,和郁荷真始终是分开住的,而且现在,许映还也和他正式在一起了,自己得避嫌,住在一起肯定不合适。

乔津张嘴就想要拒绝,没想到郁拂深先于自己开口了。

“不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郁拂深已经站在了乔津的身边,他穿着早上的那一件大衣,衣角的泥点和划痕还在,看着那些泥点,郁荷真脑中有些模糊的记忆变得清晰。

一根耸动的弦猛地绷紧。

郁荷真想起来了,烧得天地眩晕的的时候,他被抬上了担架,朦胧中,他看见了舅舅的身影。

就是这样的一件大衣,一开始是穿在对方身上的,但很快,就披在了乔津的的身上,在短暂的几秒里,郁荷真目睹了全过程,他看不清双方的脸,意识的最后一秒,是男人伸向乔津的手。

身体猛然一震,被子下手背攥出青筋,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才想起来?!郁荷真深深呼吸着,他缓缓抬头,望向站在乔津身侧的郁拂深。

他早就知道,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两人在变得亲近,他原来以为这是住在一起必然的结果,而且舅舅自己也说了,只是把对方当郁家人一样。

可是...可是什么时候,舅舅允许别人离自己这么近了,而且还是他主动靠近别人。

靠近、披衣、触碰.....

猛然,脚下一空,身心瞬间坠落悬崖,还没等到摔碎在地上,猎风就已经将郁荷真撕的稀碎,血脉里的阵痛和惊恐让郁荷真的脸色比纸还苍白。

是他想的那样吗?

不可能吧?!

空气里是长久的迟滞,郁荷真艰涩压下耸动的声带,尝试着平复气息,尽量发出平和的声音:“为什么?我们不能住在一起吗?”

两人对视,一个静水深流,一个暗潮涌动。

半晌,郁拂深敛眸,对乔津道:“你先出去一下,我和郁荷真有话说。”

乔津不明所以,总感觉两人又要吵起来了,于是道:“那你们有话好好说,可不能吵架啊。”

两人没搭理他,乔津只好尴尬的挠挠脑袋,一步三回头的出去了。

病房里重新恢复了安静,郁拂深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抬头看着吊瓶,看细管里滴答的液体。

郁拂深实在很安静,只要他想,别人休想看出他的想法,而他却擅长洞察人心,通常只要看别人的眼睛,就能将对方的心理猜的七七八八。

何况现在面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