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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就像乔津猜到的那样,他和郁拂深的关系又重新降至冰点,甚至比之前还不如,自那天以后,郁拂深已经好久没有回到臻境了,他好像又出差去了。

乔津的心情也阴雨连绵,坐在饭桌前,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咬着菜,眼睛却露在旁边空的位子上。

“和先生闹别扭了?”黄慧英放上最后的汤,试探道。

乔津没什么力气的看了她一眼,放下了筷子。

“哎呀,是不是因为上次医院的事情他训你了?”黄慧英道:“你也别难过,先生其实就是担心你,你都不知道,他送你去医院的时候,整个人有多着急,我第一次看见他那么狼狈...”

“等一下!”乔津震惊道:“是先生送我去医院的?”

“对啊,一路上不知道开的多快,你去看他手臂上,之前还有一条疤了,那是着急抱你去医院,被门夹了一下,不知道有没有消。”

没有,乔津心里默默答道,他记得那道疤,青紫色印在对方小臂上,和周围白色的皮肤形成对比,尤为明显。

所以,是为了他吗?

乔津吃不下去了,他起身,回到房间里,坐在床边,不知思考了多久,半晌,他起身打开柜子,从深处,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礼物盒。

黑丝绒的盒子,掂起来很有分量,里面装的是乔津费劲全力挣来的手表,那天回来后,就一直被他藏在柜子里,因为他找不到送出去的时间。

可现在,乔津迫切的想要把它送给郁拂深。

他几乎在房间里待不住,紧紧攥着盒子,他想今天就送给郁拂深,或许这样,先生是不是就不那么生气了?

乔津不想郁拂深生气,更不想他重新讨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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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拂深不喜欢花,追溯原因不是他对花粉过敏,而是他天生就对那些色彩艳丽大胆,招摇浮动,但是会因为一点风吹雨淋就颤颤巍巍朝不保夕的弱小生物,感到....不舒服。

这样的不舒服,也不是它们的样子,而是看见它们,他总是忍不住想要触碰那些…柔软的花瓣、并不饱满的花蕊、或者尖锐花刺。

然后禁忌打开,心开始灼痒,想把花连带着花刺紧紧攥在手里,最好可以刺破手心,血混着破碎的花汁从指缝里流出来。

他知道,自己不会感觉痛。

他接近,尝试拥有,但他的拥有无异于一场毁灭。

郁拂深很早就发现自己在这方面的异常,他有意克制,他想要的,总能做到或者得到,且得益于过敏的身体,很少会接触到花草,因此,这样的“小毛病”被他掩饰的很好,没有人发现。

直到,几个月前,他收到了几朵花。

它们分别是玫瑰、绣球、郁金香、紫罗兰,颜色是简单到死板的红、黄、紫,花瓣也不是一碰就动的柔软轻薄,相反,坚硬、没香气,还有并不流畅的纹理,它们都是木头花。

按理来说,这样毫无美感的花,郁拂深是不会有想要“毁灭”的冲动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想要拉开抽屉,看看它们、再碰一碰,想知道它们在自己身边,长得好不好。

他看着花,清晰的逻辑缓缓在脑子里被分解,见花如见人,每次眼前都会浮现乔津的样子。

和花一样,又不太一样,死板的颜色放在男生身上变成了浓郁的鲜活,坚硬变成了坚韧健气,没香气变成了白水一样的简单清澈。

乔津和花一样,憨拙赤诚,但绝不笨。

他总是用很直白的眼睛看着自己,顶着一头旺盛发散的卷发,手上还带着各种练功留下的伤口,然后或小心或开心的喊他。

“郁先生...”

“先生....”

“先生、先生....”

郁拂深的手伸进床头的抽屉里,轻轻的、试探的,碰了碰那朵木头玫瑰。

理智告诉他应该收回手,并且把这些扰乱心智的东西,丢到一个永远看不见的地方,其实每一次,拉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