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气从心底涌上他的大脑,支配了他所有的思考,但郁荷真觉得自己现在尤其冷静和理智。
他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带乔津离开,离郁拂深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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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拂深临时有事要出去一趟,郁荷真敲门进去的时候,他已经换了一身偏休闲的衣服,看样子不是公事。
“有事?”郁拂深低头戴手表,光线打在的直挺的鼻梁上,落下一道浅浅的明暗线,五官被划分的清晰。
郁荷真撑起一副笑:“好久没见舅舅了,不知道舅舅最近过的怎么样?”
郁拂深可有可无的点头:“还可以,我听说你竞赛拿了个人第一。”他抬头看了一眼郁荷真,低头继续道:“不错,想要什么,直接去找陈子非。”
陈子非是郁拂深的二助,负责外交应酬之类的。
郁荷真眼睛一转,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心中的愤懑退去一些,他看着郁拂深,试探道:“舅舅,我现在就有一个小愿望。”
郁拂深蓦然抬眼看向郁荷真,向上利落的眼尾线条带着一种凌厉的感觉,瞳孔黢黑幽深,仿佛洞察人心,一时间竟然叫郁荷真无处遁形。
他感觉自己想要提的愿望舅舅已经知道了,可该说,还是要说。
郁荷真道:“舅舅,老宅人太多了,我住不习惯,我想回我家去住.....和津津一起。”他着重说了后半句。
空气安静,郁拂深没有说话,郁荷真没有从对方的脸上洞察出任何不悦,但对方的身体从刚刚的侧身,变成了直面自己。
“郁荷真,这是两个愿望。”郁拂深道。
郁荷真心里一下子升起希望,他本来也没期望对方答应,这么说也只是为了让对方答应自己退一步提出的要求,于是他故作难过的抿了抿唇,不情愿道:“那算了,就让津津回郁宅吧,我一个人呆在那里,太无聊了,这总可以吧,舅舅。”
郁荷真维持着脸上不满,实则眼里是掩盖不住的期望和还未彻底平息的怒火,像在狼王面前耍小聪明的小狼,尾巴却野心勃勃的翘起。
郁拂深看在眼里,懒得拆穿,他穿上防风薄外套,外套稍宽松,被他的身材撑起,明显可以感觉到衣料下有力的肌理线条,他整理着袖口,平静道:“换一个吧。”
短短四个字,就像是捅了郁荷真的马蜂窝,让他自学校就憋闷隐忍的心火,瞬间爆发,汩汩涌出,难以阻止,他毕竟年轻,虽然有意识掩盖自己的真实情绪,但一点触及到怒火中心,怎么可能忍得住。
“为什么,不是舅舅答应我的,许我一个愿望吗?!”郁荷真瞬间提高了声音,他面上带着愠怒,眼露愤愤,里面的火光熊熊燃烧。
郁拂深神情没什么温度,他静静看着郁荷真,似乎情绪永远都是那么稳定,但细看之下,眼里已经酝出两团冷寒。
“我有说你的愿望我都要答应吗?”
“那为什么不行?这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儿!”
郁荷真向前疾走几步,两人距离瞬间拉近,他不是看不懂郁拂深已经不悦的脸色,但越是这样,他越觉得不能让乔津和对方待在一起,简直就像是羊待在狼窝!
“您不就是因为之前我和乔津一起骗了您吗?”郁荷真咬着牙,克制喷火的呼吸,再三保证:“我向您发誓,我和乔津以后都不会骗你,也不会干任何坏事,我们会乖乖的,这样总可以吧?”
郁拂深睥睨着郁荷真。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的天气阴沉下来,乌云厚厚一层,压在天际线,狂风大作,吹的两人身后窗户外的法桐枝干弯折,部分枝干树叶被从树上卷扯下来,随着啸风摔在地上,又高高抛起,和沙石一起构成了天地间浓重黄色中最渺小的一抹。
房间内没有开灯,和外面的天色一样阴沉昏暗,空气挤压成一团,
让里面的人几近窒息。
郁荷真艰难又急促的喘了一口气,他看着面前的郁拂深,对方抱臂站着,姿态慵懒又俯视着他,优越的身高和影子连成一道天柱,